春喜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笑着说:“告诉了你,大人们会杀了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杀了我。”
“不管怎样都是死。”
“我啊,跪地求饶了一辈子,死的时候呢,想死的有骨气一点呢。”
她抬起头,那张艳丽的脸上,恐惧已然散去,和今晚叫住张之维时一样,她表现比张之维所见过的那些大老爷们还要从容。
“好。”张之维点点头,“我成全你。”
春喜闻言,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落下一掌,拍到春喜脑袋上,她看上去毫发未损,却倒在了地上。
她死了。
死的时候和生时一样艳丽。
可她这么有骨气,她的同伴可就没有了,哪怕是多活一阵子,他也要跪地告饶。
他向张之维疯狂磕头,磕得头生生出血,还不敢停,直到张之维轻轻抬起他的头。
“阿音在哪?”
他说:“在城中郝司令的家中,现下郝家怕是正在准备新婚宴席。”
宴席?
他和阿音都没有宴席。
哎,他叹了口气,心想,罢了,送上门的宴席,那便将就着用了吧。
他走出门,屋内却忽然传来一声小孩儿的哭声,他转过头,见那个小孩儿跑出来抱着死去的春喜嗷嗷大哭。
他本以为……这孩子不是春喜的孩子。
原来一开始表现得那般嫌弃、厌恶春喜,不是春喜不爱他,也不是他不爱春喜。
只是这孩子和春喜年轻时太像了,有良心有骨气,所以只有到了春喜死时才愿意接近这位“肮脏”又“疯癫”的母亲吗?
为她的死悲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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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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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音醒时发现自己被强行穿上了一身嫁衣,身旁站着几个笑盈盈的小丫头,说:“夫人和夫人真像呢?”
什么?
小丫头不知道她不会说话,以为她只是对掳来这里很害怕,便温声道:“司令本要娶孟姑娘做第十三房姨太太,但是孟姑娘婚前暴毙了,谁也不敢在司令最开心的时候得罪他……”
所以就找了长得像孟姑娘的林观音来代替吗?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和另一个人完全一样。
一旦揭开盖头,承受司令怒火就是被掳来替嫁的林观音!
林观音明白了,她在她们轻松的笑容中,扯下了那一枚枚华贵的珠串,乒呤乓啷地,首饰掉了一地,把她们吓了一跳,心惊肉跳地捡起砸到地上的珠串,不知是训诫还是劝导。
她们明明长得那么不同,却又长得那么相似。
不一样的脸,却是一样的嘴脸。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