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爱停在最初原来,她要的爱与浪漫,始终停留在最初、最真、最美的那一刻。懊将那本分手日记封箱收起了,没有他的日子到今天正式结束。伸出双手,牢牢环抱住失而复得的挚爱,她知道,这一回她将不会再轻易放手之六真的不能没有他,就把他找回来吧,何必为难自己是吗?她一直在为难自己?以为自己要的不是他,以为可以追求更美好的爱情,但日复一日,心只是更茫然无助。回到台北的家,纷乱的心一直无法平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影响身理的关系,还是没有人三天两头为她研究食补,身体的抵抗力一直不是很好,健康宝宝的招牌被踢了馆,这才发现身体原来没自己以为的那么好。由台南回来后,又开始咳嗽、流鼻水,恰好邵光启打了通电话来。“你鼻音怎么这么重?”“就感冒了咩!”“怎么会感冒?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打电话没人接,手机又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他口气有些浮躁,几天找不到人,心情不好是可以被理解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既然知道我感冒了,你口气就不能好一点?”“什么叫“我这不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几通电话,一句话也不交代就走,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觉?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好嘛,是我的疏忽,行了吧?”“你知道这样的疏忽代表什么吗?你”也许是身体不适,情绪管理的能力也连带降低,她一恼,竟脱口说:“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任牧禹就从来不会凶嗡帳─”话一出口,她就暗自叫惨。完了,这无异于最嚣张的挑衅,在感情上,没有一个男人的心胸宽大得起来,她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怎么能正大光明的把旧情人搬上台面来讲?空气有一瞬间是凝滞的,而后,他讽刺地冷笑。“终于说出口了!这才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不是吗?”这才是他最介意的,她的疏忽大意,显示她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而不是她让他担忧了数日。“我、我哪有”连她都知道,这句反驳有多薄弱。“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吻你,你感觉不到吗?每次靠在我怀里,你有多僵硬,我就不信他抱着你的时候,你会这么冷感!”一句“冷感”挑动了她的火气。“邵光启,你够了!是谁说他多的是时间,可以耐心等我?这就是你的耐心?没错,我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将他由我心中剔除,因为他在我心中存在了七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得一干二净的,这就是你想听的答案吗?我说就是了,不必这么咄咄逼人!”吼完,她用力地挂上电话。棒了三秒,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她不为所动。响了很久,声音停了。她赌气地拿起话筒搁在一旁,不让电话再有接通的机会。可恶!他干么要在她生病的时候和她吵?还说会把她放在心上专宠不变,骗鬼啊!想啊想的,愈想愈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哭到声音都哑了。连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就是觉得好难过,好心酸,好挫折对,她承认,她是旧情难忘,那又怎样?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包括邵光启,那她干么还要佣强否认?她到底在干什么?邵光启不是她要的吗?为什么拥有了,反而不觉得快乐?梁心影,你真是个大白痴!连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爱,其实一直停留在最初啊!她却盲目地去向往那些缥缈不实的梦幻,其实最平凡踏实的幸福,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她哭了,哭得痛彻心靡。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为她所错失,那最珍贵的幸福我看你还是乖乖去找他,向他道歉好了小慧的话突然浮现脑海,她止住哭泣。问题是,她做的事,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他会原谅她的无知吗?吸了吸鼻子,她鼓起勇气,在碰到话筒时,不经意地看见搁在一旁的钥匙。这这不是她给任牧禹的钥匙吗?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恍然间,她痛彻顿悟。太迟了、太迟了连钥匙都还给了她,他是真的要和她断得干净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在她发现,她竟是如此爱他之后。哭着、哭着,累得不知不觉睡去,再一次醒来,四周暗沉沉一片。应该很晚了吧?也就是说,她错过了诊所的看诊时间。算了,又不是多了不起的重大病症,明天再去。她由沙发上坐起,努力想让幢孔适应微光,在黑暗中辨识方向。晚餐时间应该早过了吧?肚子好饿。她吃力地爬起,打算到厨房冲杯热牛奶暖暖胃,一移动才发现头重脚轻,四肢虚软得几乎便不上力。踩着虚浮的步伐,勉强冲了牛奶,浓重的晕眩感让她握不稳杯缘,昏昏沉沈中,听到一阵玻璃碎裂声。头好痛!她探手摸索,只摸列冰冷坚硬的流理台,额头一片湿热。怎么回事?她撞到东西了吗?忍不住满腔挫败,她埋头哭了起来。禹,你在哪里?别丢下我一个人她现在好无助、好害怕,但是,他还会关心吗?黑暗中,不经意地碰触到手机,她甚至是不经思考的,拨出记亿中最依恋的号码电话只响两声就被接起,让她想后悔都来不及。她在做什么呢?当初是她不要他的,现在无助时,却只想得到他,这样算什么!她伤他那么深,他还有什么义务理会她好不好?她好憎厌这样的自己!好自私,好可恶“影,是你吗?说说话,你别吓嗡帳─”话筒隐约传来他的呼喊,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手机自手中滑落,她只是埋头哭泣“影!”由睡梦中惊醒,任牧禹脱口喊了出声。坐起身,发觉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看了看桌边的闹钟凌晨两点。莫名的浮躁扰得他心乱,再地无法睡去。也许,是还不能接受她已离他远去的事实吧!真是惦她太深了,他苦笑。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吓得惊跳起来,也不晓得在慌什么,手忙脚乱地迅速接起。“喂?”另一头,静默无声。“喂,我是任牧禹,请问哪位?”还是没有声音。寂静了三十秒,奇异的感触撞进心中,他心有灵犀地脱口喊道:“影,是你吗?说说话,你别吓我!”另一端隐隐约约的低泣声,听得他惊悸心慌。“发生什么事了?影,你不要哭啊!”得不到回应,他思绪一转,搁下手机,改拨家用电话。接不通!就他所知,她并没有睡前拿起电话以防睡眠被惊扰的习惯。拿起手机,低泣愈来愈微弱,几乎听不见,他揪紧了心,急促说:“影,我马上过去,你等我!”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换下睡衣,抓起车钥匙往外冲。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车,近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赶来,一辈子没飙那么快过,没出车祸算是奇迹。按了门铃,没有回应。真后悔钥匙太早还她!他心急如焚,一路上只是揣想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快把他逼疯,一刻都无法再等下去,退一步衡量了下,他挽起袖子,提气一跃,俐落地翻过围墙。这是这种老式建筑的弊病,在安全考量上有很大的疏失,他曾经演练给她看过,但足她说住了几年,对这间房子有感情了,不舍得搬离,他只好帮她换片打不破的厚片玻璃,时时提醒她锁好落地窗。跳进阳台,试着推动落地窗,果然,又没上锁。“影,你在哪里?”依着对这里的熟悉,他逐一开了灯,沿路寻至厨房,眼前的景况让他倒吸了口气,心脏几乎停摆!坡璃杯碎了一地,她倒在流理台边,额上还流着血,不省人事!“影!”他讶喊,扶起了她,惊觉她体温热烫得吓人。“影,你醒醒,跟我说句话!”垂敛的眼皮动了动,有些无力地抬起。“禹,是你吗?”“对,是我。”她安心了,依恋地贴靠在他颈间,单单听到他的声音,心就好踏实。他将她抱回椅中,想到浴室找条毛巾擦拭血迹,为伤口做初步处理,但她收紧双臂,不让他走。
“不要,别离开嗡帳─”她意识不清,喃喃说着,一串又一串跌落的泪珠,看得他心好痛。“好,我不走。”紧紧搂抱她,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去医院,好吗?”她发着高烧,不去不行。她没说话,脸埋进他胸怀。“那你抱好,别睡着喽!”开门,上车,开车。一路上,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他边开车,边和她说话,安抚她的情绪。说他们的过去,说他们的梦想,说他们之间的是笑泪悲欢“嗯对了,你还记得鼻头角吗?你好喜欢那里的景致,说下次有空还要再去。还有,你说结婚以后要开一家咖啡屋,虽然咖啡喝多了不好,但是闻闻咖啡香还是不错的享受”回忆大多,怎么也说不完再一次醒来,明亮的阳光刺疼了眼,她抬手要挡,发现上头插了针管。记忆中隐约记得她生病了,和邵光启吵了一架,伤心地哭了一场,好难过,汀想念任牧禹,就拨了通电话给他,然后然后呢?接下来的意识很模糊,现实与梦境交替,她好像和禹说了不少话头好痛!伸手摸到一层厚厚的纱布,她闭眼了声,病房的门被推开,她直觉望去“醒了吗?有没有好一点?”一身白袍的任牧禹走向她,笑问。“禹?”她愣愣看他,一直以为那是梦“是啊,你忘了?”接过护士递来的体温计,确定温度恢复正常,他换掉快见底的点滴瓶,淡淡地说:“重感冒,加上轻微的脑震荡,梁小姐,你真的是很让人生气。”“我看不出你有很生气的样子。”她盯着他由托盘上拿起的计管,目不转睛。“有,我非常生气!”沾了酒精的棉花擦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见她死死地盯着他的每一个举动不,其实是盯着他手上的针头。他叹了口气,停下动作。“想不想知道你有没有台湾国语?”“台湾国语?”才没有!她国语标准得很。“试试看就知道了。先念绿豆花生的花生。”她照念了,字正腔圆。“好,再念台湾省的省。”她也念了。“最后,是大卫魔术的魔术。”念完后,他要她连着念十遍,她照作,而且很骄傲地咬字清晰,完全没走音。“怎样?”他摇头叹息。“花生省魔术(发生什么事)?小姐,你有好严重的台湾国语呢!”“啊?”她呆住。“任牧禹,你好过分”居然这样拐她!他耸耸肩,收起空了的针筒。“被小慧拐了,拿来拐你。”她呆呆地,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腕上按着棉花的手。“打完了?”他点头。“在你专注于咬字发音的时候。”原来他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丢掉手中的棉花。“我说过不会让你痛,你该相信我的。”是啊,她该相信他,他从没骗过她,不是吗?“你呀,都二十六岁了还怕打针,说出去会被笑的。”“哪是!你记不记得前两年流行登革热的时候,那个护士有多猪头?打个针打到让我怀疑我是在“捐血”手都瘀青了,还牵拖我血管太细不好找,哪能怪我从此以后怕死打针?”是啊!他记得。那时她的病症只是轻微,但是他却担心得食不下咽,天天守在她身边一旁的护士轻笑。“任医师,你和女朋友感情真好。”任牧禹神情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iss何,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连他都听得出来,他的口气有多生硬。“少来了!你们脖子上都挂着同款式的情人对炼,不要否认那种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啦!”他哑然,抚上颈间的炼坠,无言以对。这条对炼,是她找到工作,领第一份薪水的时候买的,几乎花掉了她一整个月的生活费,但是她却笑笑地说:“没钱顶多吃泡面,项炼却不能不买,戴上这对项炼,代表你是我的,我会比较有踏实感。也因此,这对他们来说,意义格外重大。他们的分手过于仓促,很多爱过的心情与痕迹,都来不及收拾。“禹”她欲言又止。他心绪太乱,无法迎视她,更没有余力再去解析她眸中过多的复杂情绪是什么“真的不是!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人,iss何,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产生误会可不好。”梁心影愕然。这句话已经堵死了她,再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心影,你好好休息,我去巡房了。”他不想再听她任何的声明,真的不要!他的心已经够痛了,再也承受不了更多。匆匆离开病房,视线是模糊的,仓皇关上办公室,再也无力撑持地靠着门板,深深抽了口气,闭上眼阻绝眸底氾滥的蒙眬。办公室一隅,还放着他昨晚换下的衣物,衬衫上头,靠近心房的位置还留着她的血迹,他们贴得那么近,那是她以前缠腻他时最爱的姿态,说是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感觉自己与他的生命一同存在那时,他真的觉得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她还是他的,她还是只对他撒娇,只对他任性,只依赖他,也只爱他。但是,他在骗谁呢?一整晚,他看着她沉睡的脸,一直在想,为什么就连病成这样了,她都还不肯向他求助?她就那么倔吗?还是真的坚决地要和他断个干净,连一丝一毫牵扯都不想有?这样的想法让他痛得不能呼吸。就算告诉自己千万遍,要微笑地面对她,要像个老朋友一样,云淡风清地与她谈笑,只是一旦让人碰触隐藏的伤,还是痛得无法再维持镇定利用空档,他去了一趟她的住处,替她整理一些换洗衣物和民生用品。离去前,想了下,走到电话座而放回话筒,望住一旁的钥匙呆怔了会儿。也许,她恨本就没发现他将钥匙归还了,对她来说,还不还早就不重要了,是吧?棒日值班时,连同她的手机和家里的钥匙也一并带来交给她。而她,只是看着手中的金属物。他为什么不留着?当初打这副钥匙,本来就是要给他的啊!他真的不要了吗?“凡么呆?钥匙收好,免得出院时进不了家门。”任牧禹调整病床高度,俯身替她换葯。“对了,你住院这段时间,我先将带回我家了。还是你另外有照顾它的人选?”“没有”本来就是他们共有的啊,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那就好。嗯,伤口复原情形还不错,再过三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要小心别让伤口碰到水,还有,要定时回来换葯,否则留下疤痕,连我都救不了你了。”他说了什么,她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目光痴怔地看着由他领间滑出,垂晃在眼前的炼坠。发现她根本没在听,顺着她的日光看去,他动作顿了顿,直起身,退开一步。“那天,那个护士小姐”她迟疑地开口,他仍戴着她送的炼坠,是不是表示“是啊,差点忘了,这个该还给你。”她看着他解下炼坠,交回她手中,她没握牢,失神地任它由指间滑落至床被。他解得那么轻易,没有留恋。“还有”他停了下。“我通知了他过来。我想,你会希望他陪着你。”深知她生病时特别缺乏安全感,要人哄,要人陪。说到“他”气氛变得沈窒僵凝。“你怎么知道他的电话?”“你手机上有。叫邵光启,我没记错吧?”他继续未完的换葯程序。“没有”她其实不希望他记得太清楚。“心影!”没完全阖上的门使推门,邵光启心急地冲了进来。“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小靶冒而已吗?怎么会弄到住院?”她的手被邵光启紧紧握住,想抽又抽不开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为那天的情绪失控道歉,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那我就不会和你起争执,让你一个人这么无助”“光启!”她窘迫地低喊。“你能不能等一下再说?”她不想让任牧禹看到她和别人这么亲密,不要他误会可,这算误会吗?“噢!”邵光启看了任牧禹一眼,这才想起还有第三者在场。任牧禹面无表情,换好葯,淡淡地说:“你们聊,我先出去。”“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心急道。没有要赶他的意思啊,其实她真正想留的人,是他“没关系,我也有事要忙。”“啊?那谢谢医生。”邵光启赶紧接口。“不会。”看着他离去,梁心影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白痴!她到底是把自己丢进了什么样的局面?“现在的医生服务都这么周全吗?亲自打针换葯,还亲自通知病人的亲友。”邵光启坐回床边,喃喃说道。她扭头望去。“他怎么跟你说的?”“也没什么啊,就说他是你的医生,你现在人在医院,问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有空过来陪陪你。”医生?现在对他来说,他只是医生,而她也只是他众多病人之一而已了?“喂,不对径,你干么一直跟我谈他?”她没听进去,拾起床被上的项炼,上头,仿佛还有他残留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