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酌听着她这一连串的质问,他藏在袖中的手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是啊,他凭什么管段云岫?他以何立场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纵然他打心底里愿她能够嫁得好一些,将来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可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偏偏就是他楚酌。
楚酌用力绞紧了袖口,他故作镇定的声音里满满都是颤抖:“殿下教训的是……日后,微臣不会干涉殿下的婚事了……”
段云岫泛红的眼尾依旧在紧紧地盯着他,而楚酌已经不敢再与她对视。
“臣回府之后会上一封请罪的折子,臣不敢奢望殿下宽恕,只愿殿下莫再因微臣而动怒。”说罢,楚酌缓缓地敛衽而跪,俯下身,额头触到地上,“微臣叩谢殿下。”
段云岫低头看看跪在面前的人,眼眶里已经含了泪,却一直没有掉下来。
随后,楚酌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没有再看她,草草地道了一声“微臣告退”,便准备离去。
“楚弦歌!”
段云岫突然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想让楚酌再也不要干涉她的婚事,楚酌如今已经答应了,可是段云岫却仿佛心底破开了一个大窟窿,她不禁质问自己,为何目的达成了,她却依然这么难受。
楚酌止了步伐,却并没有转身。
段云岫站在原地,双眸泛着红,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道:“日后,我还会继续比武招亲的。”
“……”
“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市井小民,能打得过我的,我就嫁了。”
“……”
“在此之前,我最后,最后问一次,你愿不愿意当驸马。”段云岫紧盯着他,“这是最后一次问你。走出这顶军帐,这句话我绝对不会再问下一次,你也不必过问我会嫁给谁。”
“……”
“现在,你走出这个军帐;或者,过来,到我面前。”段云岫的眸子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一般。“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做抉择。”
楚酌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步伐,依旧没有转头看她。
军帐里陷入了沉默,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很难选吗?那我帮你选一个。”段云岫的声音开始发颤,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走出去啊!你楚弦歌不是最是绝情吗!你走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