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看着桌上几碟精致的小菜动都没动几下,一碗燕窝就喝了两口,段明烛却已经不打算再吃了,放下筷子就上了床。韩卓只能吩咐宫人将饭菜撤下去,并将煎好的药送来。
沈扶从宫女的手里接过药碗,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递到段明烛手中。
段明烛倒是不吵不闹,将药碗接了过去,直接一饮而尽,喝完就躺下了,顺手抓了薄被盖在自己身上。
——若是在别的时候,他哪有这么乖巧。定然要让沈扶亲自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药,喝完了,让屋里的宫女都下去,关上门,然后开始得寸进尺地给沈扶提无理要求。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段明烛甚至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似乎自从林靖瑶过世,他整个人都低沉下去了。
沈扶看着他这个样子,欲言又止。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正欲离开屋子,韩卓却突然走了进来,仿佛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可是他看了看床上正在睡觉的段明烛,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沈扶见他有话要说,走上前去:“韩掌印可是有何事?”
韩卓看段明烛在睡觉,只能将事情低声禀报给沈扶:“内阁送了折子过来。沈大人知道的,陛下已经近一个月没上朝了,不知积压了多少公务……”
沈扶一听,心里权衡一番,又重新走回床边,斟酌措辞,说道:“陛下病情既然已经好转,便不要再睡了,该去处理政务了。”
段明烛一动没动。
沈扶又道:“内阁送来的折子已经积压成山,陛下打算何时批阅?”
段明烛索性将被子蒙头上。
沈扶蹙眉:“那日楚大人来看陛下,陛下就避而不见。难道今后都不想再理朝政,不见群臣了吗?”
一旁的韩卓见状,小心翼翼地道:“主子,内阁已经写好了票拟,等着答复,六部衙门也催得急……”
段明烛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只穿了一件中衣,盯着韩卓,斥道:“折子既然是内阁已经看过了的,你都给批了红便是,来请示朕作甚?!”
韩卓听他动怒,急忙跪了下去:“奴才知罪。”
“什么事都拿来烦朕,朕要你们何用!”
“奴才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