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接下来,便是燕梧军如何进宫的问题了。好在只需要十个人,不会过于起眼。将他们分批次带入宫里便可。”
楚酌:“宫里四处都是栾太后的眼线,陛下准备将他们安置在何处?”
段明烛:“就放在养心殿里,伪装成朕的近卫。朕会让韩卓统筹此事,不会打草惊蛇。”
楚酌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养心殿虽引人注意,但是这里的宫人都是跟在段明烛身边的老人,没有栾太后的眼线。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交代那几名燕梧军低调行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安排好了计策,便只剩下了何时动手。
段明烛:“下个月初六,是段明熙的忌日。往年这个日子,栾太后会前往鸣山寺上香,还会在寺中留宿一夜。就在这一天动手。”
楚酌思索片刻,说道:“离下个月初六不足半月。时间是不是有些过于紧急?”
沈扶却知晓他为何要定在这一天。他默默开口说道:“夜长梦多。时日一久,难免生变。”
段明烛看了看他。他知道,沈扶是懂他的。
“更何况,陛下也等不及早些见到林嫔娘娘了。”
沈扶轻叹道。
楚酌闻言,似是还想说什么。可是他望着段明烛,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接下来的几天里,为了保证林靖瑶的安危,段明烛没有再插手京察一事。没过多久,韩卓带来了一个消息。
那些被调任的官员,大多都被调到了偏远的地方,要么就是西南一带的穷山恶水,要么就是北边的穷乡僻壤。吏部得了栾太后的授意,定然不会让这些曾经上疏请奏立后的官员有好日子过。
然而,从凤京府去这些偏远县,少则半月,多则两月。毕竟是贬官,路上定然一切从简,连随行的下人都没带几个,更何况是护卫。那些官员大多都有妻小,赴任的路上也是极其艰苦。
礼部郎中张劭被贬为曲溪县县丞,就在他前往曲溪的路上,路遇劫匪,随行的一名护卫逃跑,张劭一家三口和两个侍从全部被劫匪杀害了。此案上报给当地的知府,案子仍在调查,至今没有结果。
无独有偶,礼部员外郎赵志阳被贬为斛江县教谕,到达斛江的前一夜,他带着家人住在驿站上,半夜遇到刺客,也是一家人无一生还。
韩卓将消息带过来的时候,段明烛听完,指节已然被他攥得泛着白。张劭和赵志阳,当初带头反对册立肃王为太子,同时也极力请求册封皇后。
没想到,却给这二人引来了杀身之祸。
虽然还没有调查出这是栾党所为,但是段明烛也能够猜到,这件事除了是栾党干的,再无其他人。
段明烛失神了许久。这两人与他们的家人全部毙命,即便他想安抚,却也无人可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