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缓缓呼出口气,思索片刻,“这些日子整天忙着跟栾党周旋,一直不曾去探望他,你也不提醒朕一句。”
韩卓低下头去,道了一声“奴才知罪”。
“摆驾。去楚府看看。”
韩卓正欲应下,恰在此时,屋外一名宫女来报,兵部侍郎楚酌求见。
段明烛突然站起身来,“快,引他前去书房。”
段明烛正欲直接前去见楚酌,却又发觉身上的衣裳满是褶皱,方才想起这件衣裳是之前在榻上跟沈扶撕扯时的那件。
他回到寝卧,换了一件靛蓝色麒麟纹滚银边直裰常服,腰间扎条青色金丝蛛纹玉带,黑发以嵌玉鎏银冠束之,理好一切,方才前往书房。
韩卓已经上好了茶,殿内一年轻公子坐在圈椅上。那人身着一袭仙鹤云纹深青纻丝忠静冠服,玉色内衬,青色素带,眉轻且淡,气质轻逸,颇有几分出尘绝世之风骨。只是远远望去,他面色带着几分病容,薄唇更是没有多少血色。
见到段明烛走了进来,年轻公子放下手中的暖炉,敛衽而跪:“微臣楚酌,叩请陛下圣安。”
段明烛亲自上前扶起他:“你身子不好,有什么事递奏疏上来便是,何必亲自进宫?”
楚酌起身落座,轻声道:“前些时日确实有恙在身,接连数日未曾上朝,今日好些了,总该进宫一趟,亲自向陛下赔罪。”
“你与朕之间,谈这些作甚。”段明烛说。“朝中和兵部诸多事宜,朕会定期派人拟成公文送去你府里。”
楚酌道了谢,段明烛屏退了屋里的下人,书房内只剩了两人。
“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楚酌点了点头:“陛下践祚至今,已愈两月,如今驻守在北境的燕梧铁骑只余六万,且无主将。凉人狡猾,不得不防着他们会趁此机会在北境十三州作乱。”
“此事朕先前也曾想过。只是……”段明烛微一迟疑,“朕还在想该派谁前去驻守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