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袅袅升起,边亭把烟夹在指间,推开玻璃来到阳台,翻身坐上围栏,对着盈满了月光的人工湖,浅浅抽了一口。
焦苦的皮革味充满口腔,边亭眯起眼,缓缓吐出了绵密的烟雾。
如果他猜测得没错的话,装在那批集装箱里运到码头的,就是这种烟。
凌晨两点,花园里的景观灯已经自动熄灭。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里,左上方的一盏窗户里亮起了灯,一片暖光骤然洒落在边亭的脚下。
边亭抬起头,看见靳以宁身影出现在窗户的玻璃后面。
是了,那是靳以宁的房间。
边亭可没有大半夜和老板一起欣赏夜景的意思,手里的烟刚抽了两口,他就毫不留恋地把它掐灭,跨下扶手,关门回到房间。
临睡前,他又找出了那张si卡,给那个未知号码发了短信。
【快递已到站。】 尽管昨天晚上一群人折腾到天快亮,但第二天的班,还是要准时上的。
一大清早,边亭坐在厨房里,看着琴琴端着一份在他看来不能称之为“早餐”的东西上了楼。
一勺豆子几颗坚果三两棵菜叶,一杯叫不出名字的浓稠液体,这就是靳以宁的早餐,无端让边亭想起麻将馆老板的爱鸟,豆豆的伙食。
靳以宁今年二十六岁,本是一个青春正盛有着无穷欲望的年龄,但靳以宁在私下里,早早过上了苦行僧般自律的生活,就连腿伤之后都不例外。
边亭有些不明白,像靳以宁这样没什么物欲的,又费尽手段赚钱敛财,着实是有些矛盾。
“来啦。”惠姨端着一只小笼屉,从灶台前绕了过来。她把桌面上的牛奶果汁拨到一边,将笼屉放在中间,翻开了盖子,“刚出锅的鲜虾烧卖,趁热吃。”
小烧卖一个个白白胖胖,整整齐齐地窝在笼屉里,一看就是手工包的。
边亭笑了起来,“谢谢惠姨。”
惠姨一脸慈爱地看着边亭,像是看着她用心喂养的小猪崽:“慢慢吃,惠姨给你切水果,静冈来的蜜瓜,可甜了,还有蛋糕。”
边亭正吃着早饭,厨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人影大马猴似的,从门外张牙舞抓地蹦了进来。
“边!亭!”来人是刚出院的丁嘉文,他一看见阔别已久的边亭,就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大拥抱,“我想死你啦!”
“丁嘉文。”边亭手边的牛奶撒了一半,被他闹得哭笑不得,“你胳膊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