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世宁从皇宫出来回到大司农府已近酉时,墨子澜早已吩咐厨下备好晚膳在宴息室等着,墨紫瑶也已换了一身紫色深衣等在一旁;看看自己的嫡子已换下官袍一身月白色儒衫如修竹般迎在门口,脑海里当即闪过太后方才说过的话,墨世宁笑着拍拍儿子的肩便当先走进屋内在临窗榻上坐下。
用过膳食父子几人坐着喝茶,墨世宁问起今日朝会细节,墨子澜事无巨细讲述一遍;墨紫瑶听到他说宸帝当殿承认早已心系墨紫灵心下暗恨,面上却犹疑说着:“若是如陛下所说,阿瑶担心世人会议论阿灵与陛下私相授受,尤其是陛下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只怕人们都会说是阿灵勾引陛下在先。如此只怕不妥,父王与兄长还是要劝说陛下······”
墨子澜打断她的话看着墨世宁说:“父王莫听阿瑶之言。阿灵是什么性子子澜再清楚不过,陛下亲与我说要我为他在阿灵面前多说好话,阿灵可还未答应陛下求娶之意呢。”
“阿灵怎能如此不识好歹!既是陛下多番求娶当马上应下,若哪日陛下失了新鲜只怕她哭都挽不回了;澜儿,你还是要多劝说阿灵,让她莫如此骄纵。”墨世宁坐直身子嘱咐。
墨子澜深知自己父王秉性,未再反驳,轻声应下。
“阿瑶,如今看形势只怕你是再无可能入宫了;陛下不是要从宗室选人封王与你完婚么,这样也好;皇族亲王虽无实权品级却高于我们这些诸侯王,便是父王见了也得先打招呼,更何况赏赐封邑必是少不了的,可保阿瑶日后荣华富贵。”
叮嘱墨紫瑶一番后墨世宁又问墨子澜可知陛下选定人选是何人,墨子澜回还未定下,正等群臣举荐,想必也就是这几日可定下。
墨世宁拧眉思索,按说皇族亲王需得陛下根据功绩直接钦点,怎还要群臣举荐,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说法不成?又想起太后所说墨紫瑶装病一事,当下想通其中关节,心下暗自决定关于墨紫瑶婚事必要保持缄默方是明哲保身之法。
墨紫瑶如此精明之人又如何想不通其中缘故,见父王显是听了太后什么话竟不再管自己婚事,世子兄长只怕更乐见自己倒霉;如此想着心里更恨墨子澜不顾父王之令私下看顾那贱种方有今日之争,一双眸子暗含着恨意瞟向墨子澜,双手藏在广袖里狠劲搓着,关节泛白亦不自知。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清利鸟鸣声,墨子澜当即起身走出门外;墨世宁从窗户看出去只见一火红鸾鸟蹲在墨子澜身侧,惊诧说道:“竟是鸾鸟!谁有如此能耐捕获鸾鸟作信鸟?”
墨紫瑶早知这是墨紫灵信鸟,听自己父王如此盛赞面色更不好看。
墨子澜喂了那鸾鸟几粒果子后便见它盘旋片刻飞远,院内侍婢早吓得皆贴墙站着;摊开绢帛看了几眼面上泛起喜色,几步进屋笑着说:“是阿灵传信,说她已从雍都启程亲来王都贺帝姬大婚,想来过几日便可到了。”
墨世宁惊问:“那只鸾鸟是阿灵的信鸟?她哪里来的能耐竟得鸾鸟做信鸟?可是陛下相赠?”
“这只鸾鸟是阿灵两年前自己在太华山猎获。”墨子澜想到妹妹便油然而生的自豪。
“那时她才十二岁吧?竟有如此能耐,难怪······”墨世宁喃喃自语着,心下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又接着问起:“阿灵可说来了王都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