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一句客气交谈,转眼夜色已深,鹿厌见状提醒他莫要耽误了歇息,随后便瞧见谢时深起身去更衣。
鹿厌从离开床榻,跟在他的身后向为其宽衣,尽忠尽职做好本分之事,如此一来既不会让谢时深不快,又能让自己心里的愧疚少一些。
谢时深倒也不拦着他的殷勤,今夜对付刺客时虽并未受伤,但摔倒在地时磕到了手。
若是换作平日,谢时深必定不会在意,但今夜一点甜头都没讨着,眼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索性由着鹿厌给自己宽衣,直到鹿厌触碰到手臂时,等待已久的谢时深终于发出动静。
“嘶。”他先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后不经意查看手臂,皱眉看着上方的一片淤青,满脸苦恼,“真是没用,又受伤了。”
鹿厌一听,立即搁下衣袍检查,“哪里?哪里受伤了?给我瞧瞧。”
说话间,他埋头去扒谢时深的双手,奈何被谢时深躲了个干净。
谢时深朝着浴室走去,故意加快脚步让鹿厌追,语气表现得十分无所谓,“没事的,你去歇息吧,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习惯了。”
鹿厌急急忙忙追着他,直到进了浴室,瞧见谢时深欲脱衣,这才在屏风前止住了脚步。
屏风后,谢时深的动作不急不慢,余光留意着那抹急得打转的身影,嘴角噙着笑说:“你去将跌打药取来吧。”
话落,他还弱不禁风咳嗽两下,惹得鹿厌根本不敢耽误,拔脚便去取药。
等把药取来后,谢时深已然进了浴桶里坐着,那浴桶中不知何时竟铺满了药材。
鹿厌不知这是舒缓筋骨的药,也来不及辨别一二,只会站在浴桶候着,目光急忙检查着谢时深的身子。
谢时深倚在浴桶里假寐,刻意咳嗽了下才说:“把药放下吧,我自己上药便好。”
鹿厌挪着脚步靠近些,片刻却不见把药交给他,探头探脑想找到伤口,可惜都被浮在水面的药材挡住了。
“世子。”他轻声唤道,“不如我帮你上药吧,师哥从前交过我,必定能处理好的。”
听闻他提及师哥,谢时深微蹙眉梢,扭过头说道:“罢了,伤口虽然有些大,但还能忍。”
鹿厌下意识握住他搭在浴桶的手,自责说道:“世子,是我的过失,若我能及时赶到,世子便不会受伤了。”
谢时深瞥了眼被紧握的手腕,又咳嗽两声才道:“方才你说早些歇息,眼下要你帮我上药,会不会太耽误你了?”
“不会不会!”鹿厌褪去愁容,展颜笑道,“只要世子安然无恙,我什么都愿意做。”
谢时深搭下眼帘,轻叹道:“既如此,那我便听你的。”
话落,只听“哗啦”一声,谢时深突然从浴桶站起身,一/丝/不/挂的身子沾满了药草,赤裸裸站在鹿厌的面前,用手指着腰腹的位置说:“这里最疼,先涂此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