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傍晚时分将车开到了那里。这里空气更加稀薄,楚风扬能感觉到呼吸的不畅快,像是被谁的手紧捏着呼吸管道,不让氧气进去。
他下车后大口呼吸了很久才缓过来了一阵,太阳已经被远处的雪山遮住,没有了阳光之后,温度直线下降到零度左右。他从后备箱拖出羽绒衣,其他人也各自匆匆忙忙套上自己的防寒衣物,包里的薯片袋子已经膨胀爆炸了,压坏在背包底部。
只有季野穿着破洞漏风的夹克衫,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楚风扬就把自己的羊绒毛衣递给他:“快去换了。”
季野道了谢,车上套完出来后脸色红润了不少,那件毛衣穿在他身上正正好,楚风扬走过去很自然地帮他摆弄了一下衣领,田赫看见后,就在他们身后大喊不行了缺氧了。
楚风扬摇了摇头,拿出一瓶氧气罐递给他。钟忆雪按住自己被风吹起的羽绒衣,问还有氧气吗,她也觉得头晕眼花,不太站得住脚。
楚风扬扒拉了一会,说一开始的氧气就没买多少,现在只有一瓶了。他伸手要给钟忆雪,就半道被董广松冲过来“劫持”了去:“什么?怎么就剩一罐了?”
“先给我用吧忆雪,我感觉我要晕过去了,再不吸氧就要休克了。”
钟忆雪满脸不敢相信,但她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动作,只能看着董广松拿走氧气。楚风扬想从董广松手里把氧气瓶抢回来,但董广松在这种时候异常地灵活。
楚风扬呵了一声:“感觉你精力充沛的可以吃下一头羊,哪里要休克的样子?”
他打开车门,让钟忆雪进去,对她说:“没事,你先车里休息一下,我和季野去营地问问,营地肯定有很多氧气的。”
钟忆雪说了声好,楚风扬叫上季野,走向黑夜中,除了逐渐显露的漫天星光之外,唯一的亮光来源。
营地的负责人正在门口搭建最后一个帐篷,是个三十来岁的健壮男人。他们上去一问才得知这个露营地发展起来还没多久,设施不齐全不说,连露营帐篷都是紧缺的,便携氧气瓶也库存不多。
负责人把一升氧气瓶交给楚风扬:“这也是我们这里最后一罐了,明天会有进货的车上山。你们先撑过这一晚,坚持不住一定要和我说,我去联系这里最近的医院。”
“应该够用了。”楚风扬和季野说,“你去把氧气瓶给钟忆雪,我协商一下能不能匀出几顶帐篷给我们。”
季野走了后,楚风扬就又折回去找负责人,但是负责人说:“你们真来迟了,我这里帐篷只剩下唯一一个,要不你们几个人挤一挤?”
“再挤也不能五个人一个帐篷吧,何况还有一个女生在。”
“那就没有办法了,喏,帐篷区在那里,要不你自己去和别的游客协商一下?”负责人指了指几百米开外一堆篝火的地方。那里中央的火星像是被指引一般往天空深处飘,把周围的人群都照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