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珏避开他的触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藏在袖中的右手,以不正常的姿势垂落在身侧,明显是受了重伤。
叶紫岚勃然大怒:“谁容许你们这样作践人的?”
“不、不是我们,是他,他与贺兰公子有旧怨,才来找贺兰公子的麻烦。”几人往后退着,脸色发白,不约而同指向宋继风。
宋继风张皇退后两步,试图躲开叶紫岚的视线。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给雪君,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雪君一个交代。”叶紫岚懒得与宋继风多费唇舌。
“贺兰公子,我扶你回去吧。”叶紫岚转而对贺兰珏道。
贺兰珏漠然道:“我已无大碍,就不麻烦叶公子了。”
贺兰珏在桑园受辱一事,被段非离马不停蹄地汇报给郑雪吟。
段非离:“雪君,已照着您的吩咐,将贺兰珏的消息透露给了那与他有旧怨的宋继风,想必结果不会让您失望的。”
郑雪吟:“是否着人看着,别闹出人命了。”
段非离:“雪君放心,紫岚会在合适的时机出手的,只是非离不懂,折腾贺兰珏为何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郑雪吟:“我自有我的想法。”
段非离:“雪君只需等着他回来,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郑雪吟:“但愿吧。”
时间不多,菩萨保佑,贺兰珏的仇恨值快快刷新吧。
贺兰珏去溪水中洗了个澡,顺带将身上的衣服洗了一遍,晾干了才回郑雪吟的寝殿。
他没有自己的住处,平时都是住在笼子里的,那黄金笼一直都摆在郑雪吟的寝殿内。
殿内明烛闪烁,辉光满室。垂帘外,依稀站着两道人影,不是雪阁中人,是外客。
贺兰珏驻足在殿门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我们也是听说雪君在找这把剑,这才想到将此剑献给雪君。”说话的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身材矮小,满脸市侩。
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儿子,怀中抱着一个镶嵌着玉石的金色剑匣。
烛光勾勒出一抹剪影,隔着珍珠串出的垂帘,影影绰绰的,窈窕的身姿,引人窥探。
这剪影便是未梳妆的郑雪吟。
虽然不理解郑雪吟的脑回路,段非离还是听话得把雪阁的所有家当都拿了出来,三千灵石的本金,并陆陆续续收到的赎人费用,共两万五千灵石,整整齐齐码在郑雪吟的床头。
郑雪吟沐浴过后,本来都准备枕着这些灵石睡觉了,段非离来报,有一对父子带着冰魄剑,吵着要见她。
冰魄剑,贺兰珏的佩剑,贺兰珏跳下悔悟崖后,这把剑跟着失踪。
原主不知是出于讨好的目的,还是拿捏的心思,大张旗鼓着人搜查这把剑的下落,闹得整个南荒魔宗都有所耳闻。
郑雪吟懒得再梳妆,就随意披着乌黑的发,让段非离将人领到了寝殿内。
段非离撩开帘子,走到那对父子面前,取来剑匣,递给郑雪吟。
匣中冰剑寒气逼人,剑柄上镂刻着花纹,剑刃似是冰晶凝结而成,霜花图纹若隐若现。
此剑天下只此一柄,是冰魄剑没错。
郑雪吟拿起冰魄剑,摸了摸剑身,惊觉冷得刺骨,便放在了床上,肃然问道:“很好,这的确是我要的冰魄剑,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不建议狮子大开口,否则我会非常心疼的。
郑雪吟想到自己这满床的灵石都还没有捂热,甚是舍不得。
“雪君都这么说了,我……”那中年男人原本眉间都是忧愁,闻言,不由喜上眉梢,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身侧的少年猛地拽了下他的袖子。
他如梦初醒,擦了擦额间的汗液:“雪君肯收此剑,是我们父子的荣幸,哪里还敢问雪君讨要赏赐。”
“分文不要?”郑雪吟意外。
“分文不要,雪君既收了此剑,还请莫要遣人再送回来。”
这父子将这把剑当做烫手山芋,约莫是受了贺兰珏的连累,外头的人一直在找贺兰珏的下落,他们拿着贺兰珏的剑,应是招惹了不少麻烦。
郑雪吟定了定神,对段非离道:“送他们出去。”
送的越远越好,免得他们后悔。
他笑了
那对父子一听,拔腿就走,一步都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被什么东西缠上来。
他们是不知道,那把剑贪吃,专吃灵石,他们父子开了个当铺,做点小本生意,自从把这把剑捡回来以后,都快被给它吃成了个穷光蛋。
它不仅贪吃,还脾气大,不给它吃,它就搞破坏,院子里那棵两百年的老树,旦夕间就被它给剃成了个光头。
后来他们父子忍不了,把它给卖了,它倒好,把买主的头也剃了,气得买主连夜找上门来索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