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知条然记起那朵风雨中被她护住的花,她后来去看了,那处狭隘的夹缝,已经只剩下一点断裂的小花的根茎。
那朵花最终没能在那种风雨中存活下来。
沈乐知对此感到遗憾,但并不会太过难受。
世间万物,生死有命,她已经护了它一程,没能活下来,也是那朵小花的命运。
眼前这片不知被哪股清风卷来的粉白色花瓣,已经脱离了根茎,落地后便会成为大地的养分,但沈乐知不想斩断它。
她无所谓当时那株小花的生死,也无所谓这片花瓣的凋零,她只是不想手中剑,斩断这片美丽。
但沈乐知的剑已经停不下来,向下劈砍的动作已无力收回。
这一瞬间,她下意识的调动着身体里的灵力,她的剑锋既然已经不能避免砍向那片花瓣,那便让剑锋,无法伤害它。
她的全部灵力瞬间裹住了铁剑,锋利的剑刃依旧寒光凛冽,但粉白色的花瓣与剑锋相撞,以往削铁如泥的长剑此刻划破了风,搅乱了尘粒,却让那片普通的花瓣伫立在剑刃之上,丝毫不伤。
而沈乐知这一招之后并未停下,手腕一抖,她将花瓣抖到了长剑的前端,维持着剑身上的灵力,再度使出了玄玉剑法的招式。
花瓣随着铁剑跳跃,反反覆复接触着刃锋,长剑挥砍时撞着它划破了空,在空中留下寒光,它却没有被剑刃刮破一分。
就这样沈乐知舞完了望汐所教的玄玉剑法前三式,那片花瓣擦着剑身缓缓降落,落入了泥土,清风再一吹,很快便没了踪影。
沈乐知终于停下,收剑而立,她转头看向望汐的方向,平日面对望汐时总是面无表情,此刻却压抑不住雀跃。
她嫣然一笑,眼里仿若亮起了星星,那般纯粹的愉悦,迫不及待要与望汐分享的期盼。
“师尊,我明白了!”她开怀的说,悦耳的声音里都裹着雀跃。
望汐低下眸眼看她,眼中的沈乐知,持剑而立,明艳绝俗,眼波晶莹清澈,白皙的脸颊上因喜悦而染出一层红玉般的红晕。
她就那样毫无防备,满怀欣喜,激烈,又纯粹的望进了望汐眼中。
望汐抿着唇,下意识的错开了沈乐知的眼睛,颤抖着睫毛,躲避心尖的震动。
沈乐知明白了她的剑为何空洞,仅仅是因为她本就不愿伤人。
她想自保,但并不愿伤人,练伤人的剑让她心底怎么都无法认同。
沈乐知便想,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让自己的剑包容万物?
自己的灵力,敌人的杀意,所有的一切,在落到剑刃之时,都如流水一般,彼此融合,分不出你我。
她的剑伤不了人,别人的攻击也伤不了她。
她将这样的想法告诉了望汐,望汐只是沉默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