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差距。”她轻轻地说,抬眼看陈飘飘。
陈飘飘眯起眼,脑子还没转过来,眼神先颤了颤。听到最后三个字,头皮本能发麻,耳朵一瞬间便红了。
“不可能,”她摇头,“我没有别的卡。”
随后她拿出手机,打开主播帐号的后台:“我在鸣虫做主播,就做了两年,2019-2020。”
“这是我在鸣虫的金币收入,我给你换算一下,你看看,”陈飘飘的呼吸略微急促,她打开计算器,输入数字,“你看,是这个数,对吧?”
“嗯。”陶浸抿唇,靠着她,雪松的香气淡淡的。
“算上提现扣除的手续费,总共这个数,”陈飘飘再把自己卡里的金额加起来,“是对的。”
她恳切地望着陶浸,手有点抖,她怕陶浸不信她。
不能不相信她,脖子已经在出汗了。
陶浸沉吟着又看了几遍这些数字,抿住嘴,眨眼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错呢?
秦超那边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税务方面动手脚。
俩人陷入沉默,只剩空调运转的声音。
忽然陈飘飘握住陶浸的手腕:“鸣虫给了几年的明细?”
“两年。”不是只在那里做了两年主播吗?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陈飘飘倒吸一口气,机械地摇头,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她看进陶浸眼里:“你让鸣虫出三年的,2019到2021,肯定能对上。”
有些激动,心里吭哧吭哧地跑完八百米,她急促地叹半口气,耳朵眼燥燥的,像被人用火钳子堵住。
“21年?”陶浸确认。
“对,我在20年底申请退回了一些打赏,有十多二十笔吧,但平台那边应该是21年才操作的,跨年了。”
“加起来就对了。”她小声自语。
陶浸轻舒一口气,摸摸她的头髮:“知道了,我给平台打电话。”
夜晚很凉。
是陈飘飘曾经在大学时幻想过的夜晚。干净的地毯,软绵的床品,简洁高雅的配色,暖意十足的空调,枕边有沐浴露的清香,心上人的清香,眼前是一盏灯。
镂空的黑色灯罩,像学艺不精的孩童剪出来的,灯泡没亮,从洒进来的月色中偷一缕光。
她比许多人都要幸运,在23岁的年纪就可以不用在意酒店高昂的价格。以前在新都,冬天是不开空调的,电费倒称不上多贵,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在冬天开空调是奢侈的行为,甚至电热毯开了一会儿,都要在入睡前关掉。
小时候想的是,如果有钱了,电热毯应该能开中檔了吧?更有钱的,可以开高檔。
她抵着冰凉的小脚,放在外婆的脚心儿,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