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耷拉下来,心臟也耷拉了下来,她开始理解十八岁的陈飘飘为什么怕陶浸生气了,因为此时此刻,陶浸不说话,她依旧有一丝怕陶浸生气。
好像从来就没有长进。
“嗯。”陶浸发出半个音。
停一会儿,又问:“热搜上说的香水,是你送我的那个吗?”
“嗯,被偷了的那个。”再提起来,陈飘飘觉得蛮逗的,也蛮唏嘘的。
陶浸拉开凳子坐下,仍然是:“嗯。”
陈飘飘很怕陶浸知道之后,要跟自己上演什么“迟来的感动”的戏码,多年后发现旧情人为了自己去打工攒钱买礼物这种桥段多少有点狗血,往往角色还要含泪说“你这么傻”之类的。
她们都长大一些了,回头看,什么举动不傻呢?追问几年前的选择,恐怕才更傻。
所以幸好陶浸没有这样。她只是望着陈飘飘,撇嘴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挺可惜的。”
挺可惜的。
天人交战之后,也就这四个字,最能恰如其分地给过往打上封条。
她俩平心静气地吃了一会儿水果,俩人都低头一边吃一边刷手机,安静了大概有十来分钟,陈飘飘回完一条消息,把手机放下,陶浸也放下手机。
“咔嚓”一声,按侧边键锁掉。
她略带犹豫地抿了抿唇,才温声问:“所以,你去乐初那里打工,只是为了给我买香水?”
“一开始是,”陈飘飘点头,偏着脑袋回忆,“后来其实关系也还行,算是去朋友店里帮忙,不过她出国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
陶浸不讲话了,食指蹭着手机的边缘,像在擦灰。
陈飘飘凝视着她的动作,将所有反常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再想想之前自己问陶浸,为什么不意外自己在酒吧打工,陶浸说——
“不告诉你。”
她那时的回避和缄默,和陈飘飘不肯宣之于口的部分,好像啊。
陈飘飘的心摇摇欲坠地晃起来。
她认认真真看进陶浸眼里,试探性地叫她:“陶浸。”
嗯?
“乐初……是你当时,接受分手的原因吗?”
陶浸没说话,掀起眼皮瞧她一眼,擦干手指往客厅去。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陈飘飘五脏六腑咕噜咕噜地冒泡,轻踏脚步走过去,将她手机抽出来,放到一边:“是吗?”
小狐狸不是包容的鲸鱼,小狐狸倘若掌握主动权,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吗?”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