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她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轻咳了下,试图掩盖住那份刚经历q1ngyu洗礼后的不自然,开口道:“g嘛?”
“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这么久没出来。”门外,周少陵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温景立即澄清:“没,我马上就出来。”
“需要我帮忙吗?b如递个浴袍什么的。”他故意问。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温景连忙拒绝,生怕他真的推门而入。即便他们已经有过这世界上最亲密的接触,她还是很放不开。
话是这么说,刚拒绝完人的温景从水中站起,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忘了带浴袍进来。
她心里一阵懊恼,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只好y着头皮再次开口:“那个……周少陵……”
男人刚想走,隔着门板听见她的声音又回过身来:“怎么了?”
见他回应,温景继续不好意思道:“你能……帮我拿一下浴袍吗?我好像忘在外面了。”
他在外面扫视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架子上的白se浴袍还静放在那里。
拿过浴袍,他再次敲响了门。
温景头顶裹着浴巾,闻声像只小鸭子似的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脑袋:“门没锁,你进来吧。”
周少陵推开门,目光掠过室内蒸腾的水汽,以及那抹略显局促的身影。
看见她警惕的姿态,他走到浴缸边放下衣物,顺势坐了下来。
温景有点傻眼,开口道:“谢谢,你怎么还不走?”
上身ch11u0没穿任何衣服的周少陵,有gu野x的x感,他眉眼自带锋利,身上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危险气息。举手投足间带着gu慵懒感,他的手没入水里,满浴缸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溢了出来。
“没见过会泡澡的兔子,进来见见世面。”
温景往后往窗户那边退了退:“这哪里有兔子?”
话刚说完,她意识到,他嘴里的“兔子”是在指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辩驳道:“你才是兔子,我可b兔子厉害多了。”
“也是,你咬人b她厉害,”他评价着,手抚上了她的腿,逐渐向她的sichu0去,“所以你这么厉害,躲我g什么?”
下了他的床,还要跟他保持距离。此时此刻的周少陵,没由来有些不爽。
温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挡住他的手:“不要了,我那里有点不舒服。”
温景主打一个能屈能伸,刚刚还威风凛凛,一下转眼就变乖,b翻书都还快。
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少陵0透了她这一招,也跟着她演:“不舒服,应该是受伤了,我检查下。”
“不用不用,”温景眼见扮猪吃老虎失败,拒绝的b谁都快,“我自己来就行。”
“你来?”他并不想放过她,故意拖着腔调,语气揶揄地靠近问她:“手怎么进,知道么?”
他半条手臂陷进了水里。
浴缸并不宽,周少陵另一只手轻易捉住了无处可退的温景,单手扣着她的脖颈拉向自己。
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放在了腿上。
浑身一丝不挂的温景大羞,迅速扯下头上的浴巾遮盖住自己的身t。
周少陵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深吻了下去。
温景的声音被直接吞没。
又是一场脸红心跳的纠缠,两人再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温景收拾好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一点钟,手机上还有温寻和温觅给她打的电话。
她心想完了,开始嗔怒怪身后的人:“都怪你,不是你刚刚那样,我早回去了。”
男人态度极好的道歉,接下来语气有点不正经的说:“你不是也很舒服。”
温景自知理亏,拢了拢头发拿起包就要走。
周少陵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这么晚了,我送你。”
从某一方面来说,周少陵是个很有服务态度的另一半。他从来不会只顾自己的感受,会很照顾nv方。
温景心中产生出一丝异样,但嘴上仍不饶人:“谁要你送,两条街的距离而已,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周少陵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当是给我个机会温大小姐,”他边说边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如果放任你一个人回去,那我未免太不厚道。”
温景“哼”了声:“难得啊,周总还知道做人不能不厚道。”
周少陵听的出她的话外音,长臂一伸非常自然揽住她的肩,表情不羁又具有威胁x道:“yyan我?”
“我哪儿敢。”温景想从他胳膊下逃没逃掉。
周少陵眼尾微微上挑,薄唇微扬:“你不是一向很敢,招呼不打就跑回沪安,你可是大胆的很。”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温景心里嘀咕着,报复心好重的一个人。
不过她没敢说出来,而是一言不发缩头当了小乌gui。
推托不掉,温景就只准周少陵送到小区对面。
她不想被温寻和温觅知道,自己和周少陵之间的关系。
即便周少陵说过让她做他nv朋友,可她依旧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怪怪的,很不自然。加上家里人又不喜欢周少陵,她只能掖着藏着。
周少陵当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这目前来说对他没有影响,他暂时也乐于陪她玩这样的游戏。
他们在小区对面的枫树下告了别,温景说完再见跑的b兔子还快。
目送她进了小区后,周少陵才抬腿离开。
回到家,温景没有见到温寻和温觅的身影,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
兰姨在客厅一直等着她,问她怎么才回来,再晚几分钟,她都要派司机去找了。
温景撒了谎,说是自己碰到了熟人,就在街前的清吧坐了一会儿。
碍于温景信誉b较好,兰姨没有怀疑,只是说温寻和温觅已经打电话来问了好几次,让她赶紧回个消息给他们。
温景询问道:“哥和姐姐是又在加班吗?都十一点了还不见人影。”
兰姨:“是啊,小寻和小觅都在忙项目上的事,估计得晚点回来。”
家里的公司目前已经全都交到了温寻和温觅手上,温景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大忙人,对此也不意外,开始打电话给他们汇报自己安全到家的情况。
在这个家中,管她最严的就是温寻,其次是温觅。父母反而盯她没那么紧,温景在这两人面前,该乖的时候还是很会收起自己“小恶魔”的翅膀。
知道她已经回家,温寻问了缘由也没多说,就让她早点休息。
温景如释重负,大概是因为工作很忙,温寻也没训斥她,就挂了电话。
感到有些累的温景准备上楼。
一旁的兰姨叫住了她,目光看向温景的脖子,关切道:“翩翩,你脖子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怎么红红的?”
兰姨已经在温家多年,温寻没出生前她就在,显然已经成了温家的一份子。所以叫温景他们并不会用一些官方客气的称呼。
温景闻言,惊恐地0了0自己脖子,又拿出手机打开前置看。
看见那枚红se的痕迹,她简直想打人,心里咒骂了周少陵五百次。
随后又喜笑颜开心虚的说:“啊…估计是被蚊子叮的,我就说脖子怎么痒痒的,我还挠了半天。”
“待会儿我擦点药就好了,”温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那我先上去了啊兰姨。”
说完,温景逃一般转身快步上楼。
“唉你这孩子,”兰珍在她身后叫道,“等我给你把药找到再上去啊……”
进了房间,温景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x1了几口气,庆幸没有被发现,这要是换了温寻或者温觅,她铁定完了。
想到这里,她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那枚红痕,思考着怎么才能将它完全遮盖。
她用手指按压了下,试图让那抹红se淡去一些,但显然徒劳无功。不si心的她又换了其他办法,她拉开ch0u屉,从一堆瓶瓶罐罐中翻出一款遮瑕力极强的粉底ye,那是她平时为了遮盖偶尔冒出的痘痘而准备的。
温景小心翼翼地挤出适量粉底ye,点在红痕上,用指尖轻轻拍开,直至颜se与周围肌肤融为一t。完成这一切后,她退后几步,仔细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确认无误后,才松了一口气。
弄完这一切,她想到始作俑者,又气呼呼的拿出手机,找到对应的聊天框,快速打下一行字,按了发送键。
已经回到家的周少陵正在电脑前工作,放在他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看见熟人的信息,他心情还蛮好的以为是报平安的短信。
周少陵点开对话框,看清那行字后,原本很淡的笑意变得浓厚起来。
内容不是他料想中的,而是一句:你准备一下周少陵,我要暗鲨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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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医院,所以更新的很不稳定,抱歉啊友友们
初秋的沪安,空气里的热度堪b盛夏时节。
中午太热,装修工人虽然是在室内g活,温景觉得这样的天气继续工作还是蛮不舒服,工期又不是很赶,目前办公用的桌椅和需要的摄影灯光设备都已经安装妥当,其余东西可以慢慢补充。她就给工人们放了半天假。
作为摄影界的菜鸟,温景觉得自己还没出师就有这么大的工作室,她从一楼转到二楼,越看越觉得很暴殄天物。
明溪路这个地段是出了名的贵,温景虽然出身富贵,但也不是花钱如流水,她本身还有点小财迷。
她学成还得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工作室不可能有其他收入。温景思忖着得找个能锻炼技术,又能给钱包回点血的办法才行。
坐在二楼接待区,温景望着河对岸的高楼大厦,脑袋里开始计算起是不是在网上发个招聘广告之类,给自己找一个合伙人。
商业上的问题,温景一窍不通。哪有合伙人是在网上找,能从网上找来的,十有都是骗子。
不过,不知者无罪,温景倒是真的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准备在网上发布招人启示。
没g过这种事的她,y是对着电脑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文案来。写东西就是这样,越想越写不出来。
温景胡乱柔弄了下头发,乍一看以为是烫头失败。
但让人心烦的事往往在后头,透过眼前凌乱的发丝,她才注意到那栋她曾经看见过的大楼,已经挂上了新牌子。
温景一脸不敢置信起身走到窗前,盯着那两个汉字足足看了有两分钟。
她看完后转身呆愣了一会儿后,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假的吧,肯定是太yan太大看花眼假的假的……”
说着,她又回头望了一眼。
还是那栋大楼,还是那个忽视不掉的logo,依旧岿然不动。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温景心终于彻底凉了半截。扒着窗户上的玻璃,上半身探出去,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最终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号码上,按下了拨号键,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开门见山道:“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搬来的沪安?”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磁x的声音:“你是问整个过程,还是落地结果?”
“当然是结果。”
电梯里,周少陵身后跟着施北,还有两个“昆和”的经理,这三个人都静悄悄的听他说话:“前天正式开始在沪安办公。”
如果放到其他人,这通电话他早挂了。工作时间,周少陵不喜欢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次,却有了例外。
温景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问:“那你也要留在沪安?”
“嗯。”
这个问题明显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她原本还疑问他怎么在懿澜湾有住处,原来是搬到了沪安。
周少陵会长久留在沪安,这件事让温景觉得变得棘手起来。
他和她哥有生意往来,日后少不了要见面,他们这样混乱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想到要是会被发现,温景就一个头十个大。
她半天不做声响,周少陵道:“不说话,是对这个结果太失望还是太惊喜?”
“你觉得呢?”她声音蔫蔫的。
他仿佛都能想到她耷拉着两只兔子耳朵的模样,语气听起来带着淡淡散漫的笑意:“我想肯定不是后者。”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他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继续道:“失望也没有用,很抱歉,我们可能得来日方长了。”
温景:“谁跟你来日方长。”
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虽然挂断,望着远处“高伊”集团的字样。在五味杂陈的心理下,温景还品尝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情愫。
欣喜,在确定他会留下后,她感受到了一丝欣喜。
但这份情绪如同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右耳的秘密一样,被故意按捺在心底。
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隐藏下去。
高伊集团在元南路上,那个大logo看着近,实际楼栋具t位置距离温景的工作室有点儿距离,没有直达的路线,开车的话需要绕。
温景今天不用去上课,就呆在工作室的摄影区摆弄器材。一捣鼓,就捣鼓到了晚上。中间傅征还提着吃的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
晚上七点多,天刚黑下来。
远处的步行街上散步的行人三三俩俩。
累了一天,温景站在门口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想回家休息。
正当她拨通手机,一道远光灯透过大门打了进来,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本能地抬手遮挡,眯缝着眼睛看向门外。一辆黑se轿车驶入她的视线,一个急刹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迈着大步从车上下来。
男人身形挺拔,姿态表情都很不羁,手里转着车钥匙,领带上的领夹在夜se中微微反光,扫了一眼眼前的建筑,目光落在才挂起的牌子上:“‘光离梦境’,这名字,谁取的?”
温景愣在原地,他突如其来到访,她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眼神一转看着她:“莫名其妙挂我电话时很有勇气,这会儿倒懂得沉默是金了。”
他踱步走近,温景不由自主心跳很快。
“是我取的。”在他距离自己还有两步时,温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保持着镇定。
一想到这是自己的主场,温景顿时又y气了起来:“周总有意见?”
周少陵即将出口了话立马转了弯,回道:“哪儿有,你要暗杀我,我都是悉听尊便,哪儿能有意见。”
悉听尊便,前几天她发出那条短信后,他就是这么回的她。
温景傲娇道:“切,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是吧,不得不说取得挺有诗意,挺妙,”他一番真诚赞赏,最后又像是有话没说完,“不过……”
“不过什么?”
周少陵向前迈了一小步,身t微微前倾,凑到她跟前道:“除了有点土,其他都很好。”
温景:“……”
“周、少、陵!”
敢这么说她起的名,温景深x1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
周少陵见状后退一步,拖着腔调,尾音上扬:“这是准备谋杀我?”
“哪儿敢啊我。”
话音落地,温景又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但你真的摊上事儿了。”
他表面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温景神神秘秘上手拉住他的胳膊,他垂眸瞥向她葱白的手指,只听见她道:“我工作的名字可是我从普陀寺求的。普陀寺的佛可是很灵的,你这么说是在亵渎神明,亵渎佛祖,这叫犯口业,老天不会饶过你。”
这样不唯物主义的事,周少陵向来不信鬼神这种,却也没有表现出不屑的样子,而是抱着双臂弯腰贴近她,双眸微眯:“那你可要小心了,你这会儿可是在我身边。等会儿上面要天打五雷轰我的时候,小心把你的兔子毛烧着了。”
温景:“你封建迷信。”
周少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指了指天空,学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听过没,你这么说,普陀寺的神佛听了会不高兴。”
温景:“雷可不劈好人,而且兔子跑的很快。”
周少陵“啧”了声:“不好说,毕竟gui兔赛跑你都跑输过。”
温景咬着牙:“又不是我跑的。”
接着,她又“恶狠狠”地警告:“还有,再说一次,我不是兔子。”
周少陵直起了身t,煞有介事的回答:“我不信。”
温景捏着拳头,给自己顺着气。
几秒情绪风暴过后,她又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周总,你以后走夜路小心点,别哪天被人打晕装了麻袋。”
“这么关心我?”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温景没见过这样的,说话都有点不利索:“谁、谁关心你了。”
对于她的控诉,他抬眸瞥向头顶的监控,温景跟着他的视线去看。
他用一种安慰的口吻对她道:“放心,街上的天眼b你这里的监控都多,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犯法,都逃不过电子摄影头,何况敢绑我的人,还没出生……不过……”
他b近她,温景没地方退背贴到了玻璃门上,两人姿势亲密。
周少陵:“如果是某人要想报复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
他说:“换一种方法,让我做你的手下败将,还不是挥挥手的事。”
温景推着他的x膛,一丁点都没推动。
真不知道这人平时都在g什么。
"周总这是在开玩笑吧,我哪有本事让你当手下败将。"她语气说是愠怒听起来更多带了点娇嗔。
“而且,”她故意踩上他的皮鞋,无辜又狡黠地看着他说,“周总难道不知道,对敌人太亲密,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周少陵g了g唇角。
她的动作非但使他没有后退,反而迎来了他更近的贴近:“没办法,不深入敌中,取不到稀世珍宝。我这人刚好喜欢冒险,更喜欢探险……”
他在她脸庞上扫视了一圈,视线直视着她的眼睛,透着一gu桀骜的自信:“稀有的宝藏从来不会唾手可得,‘敌人’就是对我的无尚嘉奖。”
“嘉奖,难道不是敌对关系?”
“事在人为,亲密的人尚可成为最锋利的刀刃,谁说‘敌人’不能变成最亲密的伙伴。”
“怎么,”他对她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温景被他的气息弄的耳朵痒痒的,他任由她一把推开自己:“你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扭身往里走,又停下脚步回头:“小心‘敌人’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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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久不见,从本日起,恢复更新暂定两天一更
他今天来的突然,温景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工作室在这儿。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周少陵把她的工作室转了个便。人站在摄影棚,手里拿着她购买的器材摆弄:“昨天和你哥吃饭,他说你在明溪路开了工作室,我就说你怎么三天不见人影,消息也不回,敢情时间都用在了这里。”
听到温寻在他面前提起了自己,吓得温景手里水杯的水都洒了几滴出来,慌忙问:“我哥怎么提起了我?”
周少陵拿着相机对准她:“随便聊天时先是温觅提到了你,温寻就顺着说了一句。”
温景狐疑问:“所以你是从我哥我姐那里知道我工作室位置的?”
“那也不是,我自己找的。”
“你自己?!”温景愕然,“你自己怎么找到的这里?”
“明溪路就这么长,摄影工作室又不多,打听一下哪家正在装修,再都看一遍不就行。”
这样也得花费一些时间,温景有些讶然于他的举动。
按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很难想象私下会做这种事,一般不都是交给助手完成。
“咔嚓”一声,对面的人按下了快门。
温景道:“你不会早都来这边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连下午饭都没吃。
“也不是很早,下班就过来了。”
“毕竟有的人莫名挂了我电话,我得来讨要个说法。”看着镜头里自己的杰作,他似乎很满意。
他这么一说,温景有点局促地0了0自己的脖子,没有说话。
他嘴里说着要说法,下一句话却是不打算追究样子。抬眸看向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温柔:“跟我说说,这三天除了在工作室,还都g什么了?”
温景心想,这也叫说法,也不像是啊。她本以为,他真要跟自己计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就是学习和装修,今天早上还在公园喂了鸭子,因为它们,我还献祭给‘湖神’一块儿三明治。”她将水递给他,“都是很无聊平凡的事,对你这样日理万机动动手指就是百亿千亿项目的商界巨擎是不会想听的。”
周少陵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商界巨擎也是得生活,你都没问过我,怎么会认为我会觉得这是无聊平凡的事。相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倒觉得挺有趣。”
温景:“你不会是在恭维我吧?”
“恭维你是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他将相机递到她面前,“点评下温老师,看看我这个外行人拍的怎么样?”
温景接过相机,凝视着镜头中的自己,画面中的她,神态中透露着端庄与雅致,头顶的每一缕光线都在讲述着一段未完的故事。
好的摄影师会用镜头说话,将平凡化为不凡。
“你还真会找角度,”她笑着说,“这张照片,拍的还有那么几分味道。”
“真的?”他似乎不信。
“我g嘛骗你,”温景好奇问,“你学过拍照?”
“没学过,”他单手抱着左臂喝着水,将杯子转了几圈,“大学时候我有个室友ai摆弄这些。”
“你大学是和人合租的?”
“嗯,勤工俭学。”
温景十分震惊,算算时间,他那个时候肯定早回了周家,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需要勤工俭学。
看出她的求知yu,他走到旁边放下杯子,温景跟在他身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周少陵:“他们想让我去harvard哈佛读书,最后我违背了所有人意愿,去了it。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所以他断了我所有生活费,想让我低头认错,重去harvard。可我不想听他的,还是去了自己想去的学校。这样一来,学费生活费就得自己挣。”
即便他没明说这个“他”是谁,温景已然猜到,除了他父亲周志宏会这么命令他,不会有其他人。
“那你也是去餐厅刷盘子?”温景的表情和语气听起来有些心疼的模样。
周少陵看见她这副表情,就没有说自己是靠做生意赚的钱,而是道:“是啊,一天刷几百个盘子,在一个中餐厅,老板人还挺好,时薪给我算的b较高。”
“可这样能赚够钱吗?”她丝毫没怀疑他的话。
“能啊,多g几份工作就行,再降低生活需求。有段时间,我都是在餐厅老板后厨空闲的地方借宿。后来因为我本人脸长的还不错,去洛杉矶时被一个广告公司的人相中,”他撩起她脖子上的项链,“大二时,我还给你戴的这个牌子走过秀。”
能登上大牌的秀场,是会赚不少。
温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想到他的身世,又结合他的经历,她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
她低眸半天没说话,他靠在桌子上伸手抚0了下她的脸颊,语气温柔至极:“怎么了,突然又不说话?”
周少陵见过太多形形sese的人,他自然能看出她是因为什么才这样。
原本他不过是想逗她,没想到她会真的因为他的事动容。
温景没抬头,声音很低:“我没事。”
紧接着,他听见她说:“我只是听你说这些,心脏感觉有点麻麻的,好奇怪。”
他漆黑的眸光不自觉微动了下,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那些平日里总是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在这一刻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专注。
“翩翩……”他低声叫她。
意识自己好像说了奇怪的话,温景抬头连忙摆了摆双手:“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意思是,我以为你曾经过的很好来着。”
她脸红透了,他并不反驳她的话,说:“我知道。”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温景似乎并没有跟他长时间对视的勇气,最终还是先0着脖子移开了目光:“那个我们……”
“噔噔——”
温景的话梗在喉咙,门口不适适宜的响起敲门声。
寻着声音,他们同时侧头望去。
大门外的展逸,正透过玻璃注视着他们。
因为离的有点距离,此时的展逸表情并不那么清楚。
不想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温景慌里慌张跑向外面,叫道:“展逸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两个大男人隔着透明玻璃门对峙了几秒。
周少陵眼底冷冽,双手cha在口袋,从容不迫跟上了温景的脚步。
“展逸哥,你怎么突然来了?”走到门口的温景目光闪烁故作轻松的问,企图用日常的寒暄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展逸从她身后收回视线:“我去了你家,家里只有兰姨在。她说你在工作室,我就来看看。”
说话间隙,展逸不经意间扫过她身后的人,表情平静又温和:“刚好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也就没让司机过来”
“怪不得我说家里的司机怎么还没来。”温景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嘴角扯出一抹笑。
展逸表情上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今天司机的活儿我全包了,我跟兰姨说我们吃完饭后,我会送你回去。说吧,想去哪里吃?”
一想到周少陵还在,温景顿时犯了难。
在她想着怎么回答的间隙,周少陵恰巧走了过来。
温景想礼貌介绍下。
没想到展逸在看向周少陵先道:“这位不是周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温景心想,展逸是怎么认识周少陵的,那天聚会傅征介绍的时候,他明明不在场。
周少陵微微扬起下巴,睨向眼前的人,很是疏离和冷隽,笑意也说不上来有温度:“展医生,我听说过你。”
展逸闻言,并没有摆出拒敌千里的架势。
从形象和长相上来说,展逸和周少陵完全是两种类型,一个气质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一个则温润如水。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双方都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准确来说,是对温景的心思。
展逸:“周总的名字,我弟弟傅征也提起过,他对周总你很崇拜。世界真小,没想到周总和我们翩翩还是朋友。”
他很明确的给他们关系定了位,“我们”这个词本就具有一定亲密x,很轻易就能听出亲近远疏。
而周少陵听见不屑地笑了。
这话外音,他不会听不出来。
“朋友,”周少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下,随后看向展逸,“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该一起吃个饭,毕竟相识一场。”
他说:“我刚刚听见你们说要去吃饭,多我一个,展医生不会介意吧?”
温景听见这话偷偷瞥向右手边的人,努力给他使眼se。
结果就是,周少爷全当没看见。
“多个人不过就是加副碗筷的事情,周总能去,我和翩翩开心还来不及。”
展逸很自然地帮温景整理了下额头上被风吹斜的刘海儿,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十分亲密。
温景却浑然不觉,她和展逸从小一起长大,在她心里,展逸和她亲哥温寻没区别。这种小事,从小到大展逸为她做的多了去了,她已经习惯,第一时间也没觉得不妥。
周少陵看见这一幕,眼睛里的不悦一闪而过。
展逸微笑着对上他冷凝的视线说:“那我们走吧,周总。”
纵然空气里火花四溅,温景却没有察觉到。这不是她感知力太迟钝,而是她不觉得这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敌意。
她乐呵呵的笑着,心里却十分慌张。
周少陵对她来说就是一颗捉0不透的定时炸弹,万一说些有的没的,她不就惨了。
关好门窗后,她最后一个从工作室里出来,两个男人都在车跟前等她。
这无疑让她难选。她又不能磨蹭半天,没事也被人看出了有事。
温景目光瞥向周少陵,后者和她对视了几秒。
他看出了她眼里的踌躇,继而转身上了车,对他们道:“你们先走,我开车跟在你们后面。”
或许以为他会僵持下去,周少陵看起来就是个不怎么会妥协的人。他这样的举动,连展逸都有几分惊讶。
温景更是,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一下怎么就金盆洗手做好人了。
但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为难思考坐谁的车。
坐在驾驶位的周少陵,透过挡风玻璃目送着温景上了展逸的车。他手肘搭在车窗上手指轻叩着,慵懒深沉的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不对劲。
温景感到很不对劲。
饭桌上的周少陵看起来太过于平和,他面带笑意和展逸聊着天,两个人看起来甚至有点一见如故的模样。
听展逸说大学是在瑞士上的,他们就聊起了瑞士。虽然没在瑞士读过书,但对于这个国家的了解,周少陵也很在行。说话过程中,温景这才知道,他读书时期空闲下来会经常去瑞士滑雪,在那边也有不少好友。
聊天间,周少陵没有一点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地方,可以说的上友好。
可这个男人越是表现的风平浪静,坐在展逸身边的温景就越发觉得不安,总感觉他没这么好人。
快九点钟,过了饭点,来餐厅吃饭的人并不多。
温景心里对周少陵的行为虽抱有疑虑,该吃饭的时候胃口还是挺不错,盘子里的牛排和饭后甜点全吃的一g二净,甚至还再加了一份芝士蛋糕。
她对面的周少陵似乎对甜品没兴趣,叉子一动都没动。背靠着椅子,毫不顾忌展逸在场,饶有趣味的看她吃饭。
她手中的叉子不时碰到瓷盘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感受到那gu不可忽视的视线,温景脸颊不禁微微发烫,却也故意装作毫不在意,埋头吃着甜而不腻的糕点。
被盯着的温景身t一阵不自然,慢吞吞吃了几口后借口要去洗手间。
起身离开的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男人们一直跟随着的目光。
直到温景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两个男人视线才收回。
先是一阵微妙的静默,周少陵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身旁那张空荡荡的椅子上,动作狂妄又很有压迫感。
餐厅里,柔和的灯光如同细腻的绸缎,覆盖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孔上,高耸的眉骨下投出一抹淬着冷意的光。
周少陵拿着打火机的手指轻敲着椅背,那声音有点沉闷。
展逸瞥了一眼他的动作,自顾自的用起餐。
做事上,周少陵有时候喜欢开诚布公。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也不屑掩饰,开口就是:“你喜欢温景。”
他直接切入了话题核心,没有丝毫拐弯抹角。语气陈述且直白,并不是在发问。
展逸手中的刀叉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并未抬头,只是继续品尝着盘中的食物,食yu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这些年他不敢开口的秘密被人此刻当面戳中也不慌乱,平静回他:“没想到,周总喜欢探究人的ygsi。”
周少陵露出一抹充满不屑的笑意,那笑容相当桀骜又伴随着警告:“我对男的ygsi没兴趣,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更没闲心跟你玩什么绕弯子的游戏。”
说到这里,他冷血地盯着对方,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冷酷和决绝:“我只说一件事离温景远点。”
闻言,展逸原本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周少陵的话并不在乎:“冒昧向一个陌生人提出要求是很无礼的事,我和翩翩的关系不是周总你一个外人能cha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浓于水。周总作为外人,恐怕并没有足够的立场,来g涉我们之间的事情。”
“情浓于水,”周少陵轻飘飘重复了下这四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与嘲讽,“也对,亲情也是情。”
“亲情么,周总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ai情?”展逸反问。
周少陵:“你们要是ai情,展医生今晚还演什么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难道不是在演戏?”展逸放下手里的餐具,即便被戳穿刚才的伪装,也没有丝毫慌张,五官仍旧平静,“周总这样的人,今天坐在这儿跟我聊天,无非就是想监视我们,又不想让翩翩知道你的真实意图,还能在她面前落得一个好形象。”
展逸语气略带讽刺:“周总跟我这样一个你不爽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想必很难受。不过相对于这样,压抑你自己的本x肯定更难受。”
“你刚刚其实很想将她毫不顾忌带走,可是又害怕她会生气,所以才来吃这顿饭,不是吗?”
等展逸说完,周少陵笑的非常难以捉0,散漫开口:“你错了,我来吃饭就是为了警告你。看来展医生以为自己和我是对手,定位错误是很致命的事。”
他身t向前倾了倾,继续道:“我没想过今晚要强制带走她,因为我会让她,心甘情愿主动向我走来。”
周少陵轻笑一声,重新坐直了身子:“展医生刚才的言论,听起来更像是你自己的内心想法。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去洗手间的人已返回,继续不慌不忙地接着说:“但有一点,对你应该很重要。和我争,你会输。”
这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含糊。
展逸话刚到嘴边要反驳,温景已经走了过来。
落座的时候她问:“你们聊什么呢?”
她刚刚远远看了一会儿,看这两个人说了半天,她心b较慌。
周少陵怎么会不知道,她其实想问的是自己有没有说不该说的,他故意道:“说你呢。”
温景心里“咯噔”一下:“说我?”
她视线在两人间心虚地来回扫了扫,笑的很牵强:“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把你盘子里的蛋糕吃完了。”周少陵的话带有一种亲密x的“挑衅感”,这样的话听在旁人耳朵里,或许还能说是开玩笑,但在展逸这里,跟tia0q1ng没有两样。
展逸知道他的意思,接着不动声se对温景笑着道:“周总看起来这么高冷的人还挺会说笑,他吃完我给你再点一份就行。”
温景呵呵笑了两声,听起来有点g。
这一来一回的“玩笑话”,温景能感觉出哪里怪怪的,但她对展逸是没有任何疑虑,只是周少陵的言语在她看来是给自己的一个提醒。
他这样的人,果真很瑕疵必报。她心想。
他就算是开玩笑说,那这样的玩笑也只有关系很好的人才能开。
她是一点都不想让认识的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联系,更别提关系好不好了。
这顿饭吃饭时间已经不早,温景在周少陵的注视下上了展逸的车。
温寻他们在家,要是他送回去,温景又要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圆,索x头皮一y,拒绝了周少陵的邀请,跟着展逸走了。
在车子开出去后,她透过后视镜,还能看见他现在餐厅门口一动不动,一直朝着他们这边看。
她知道完了,他肯定在生气。
夜se倦怠,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影,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不真实的se彩。温景坐在展逸的车内,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窗外。
车内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旋律悠扬,她却没有心思欣赏。
展逸注意到她的沉默,过了几秒问她工作室装修的怎么样。
温景把进度给他说了一遍,说还想改一下灯光。
展逸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关于你提到的那个灯光设计,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或许能给你些建议。”
温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略带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展逸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如春风:“我们之间哪里谈得上麻烦不麻烦,翩翩之前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温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那不是小嘛,不懂事。”
展逸回道:“我倒是希望,你一直可以不懂事。”
“为什么?”温景没有理解到他话里更深层的意思,疑问道。
展逸:“长大面临的东西太多,小时候不用认识那么多人,而且翩翩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不好吗?”
“当小孩儿是很好,”温景道,“但长大了也很好,可以见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奔跑,去闯荡,去经历人生的风雨,这些都是当小孩儿做不到的。”
她转头对着他道:“我喜欢淋雨。”
展逸:“一凡风顺的人生不是更好。你以前不是说,要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听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温景也没反驳那时自己的想法,而是道:“我的人生已经很无忧无虑了,我经历的那些风雨和这世界上太多人b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一边当个没有烦恼的公主,一边和想抗起猎枪去森林打猎也不冲突其实。”
她的思维和b喻很奇妙,温景说着越发来了兴趣,兴冲冲道:“会扛枪的公主,一听就很厉害。”
展逸不禁被她这番话逗笑,“你说得对。或许,公主也可以有她的冒险,她的猎枪,她的森林。”
“而且,”温景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一片未知的森林,“在森林里,不仅能狩猎,还能发现隐藏的宝藏,结识忠诚的伙伴,甚至可能遇到改变一生的奇遇。这样的生活,虽然充满了未知与挑战,却也无bjg彩。”
听她描述着那些故事x奇幻的se彩,展逸意识到,眼前人的灵魂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更加熠熠生辉。
但改变的这个过程,他却遗憾缺失了见证的过程。
他莫名想起周少陵,他也见过这般鲜活多姿的她吗?
会b他看见更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