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放暑假,没有留在新校区,搬回之前的公寓住。
他摸不准她的想法,又不好开口问。好在她一边吃饭,一边主动告诉他:“月底我要去香港参加一个暑研项目,五周。”
他答她好。
“那个……”
同时开口。
季允之示意她先说。
“……你给我妈妈那张卡,在我这里。”商忆轻声说,“我不放心她。她很心软,文化程度又不高,如果被骗的话,后果太严重了。”
他没吭声。小事他从来不管。
而现在除了她的地理位置和人身归属,他可以一律当作小事看待。
“……我每天都接到很多电话。”她低头戳米饭,“让我投资什么的。我听不懂。”
“不用理。”
她应一声好,又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去香港开户。不要内地银行。”
她不明白:“什么?”
“自由。我有东西给你。”他只是在想,她今天这茄子真的做得很不错。
以及,岑晨澄有的,她凭什么没有?她是粤语母语者,应该比他们喜欢香港得多。既然这样,他让她去跟她喜欢的那些什么明星做邻居好了。
反正他们都很老。他95后,不跟70后计较。
商忆不太懂,不过已经麻木。
他已经告诉过她,她现在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坐在家里刷她最喜欢看的小红书刷到睡着,净收入有多少。
她望着他,心脏轻轻发出叹息。
其实他好像还是谈不上有多不同。除了头几天非常关注她,现在慢慢又平静下来,至少绝对不会再平白无故喊宝贝。
除了有时工作也强行要她靠在怀里,姿态和以前没有显着差异。
她有些自嘲地想,本来就是从情人开始,要的都得到了。
应有尽有了,再来说其实并不想要,她真的会被唾弃。她自己都唾弃自己,她知道做人没有这种道理。
不过……或许过往纠缠,真的全是性格差异太大,磨合又过度缓慢。话说回来,谁能轻易跟他磨合?
至少他没有骗过她,他是把她当妻子看待。
他只是本来对丈夫角色的理解就不对。
他忽然抬起眼睛,她连忙低下头:“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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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在家吃晚饭吧。”她抬手盛汤,“我放假了,没有什么事做。本来想考gre,但是现在好像也不看重这个了。”
“好。”
她瞅一瞅他:“你不问我吗?”
“随你。”季允之答,“告诉我一声就行。”
“……你接受异地了吗?”
“不是。”怎么可能,他不瞒着她,“你喜欢哪里,对我来说就是直接换个地方工作。我后来想了想,是没区别。”
真的不应该脾气上来,就跟她对着犟。一失足成四月恨。
主要是,他以前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犟,她在他面前一直听话得过分。
商忆抿一抿唇:“你到底有多少护照。”
“这个不告诉你。”
“为什么?”
“怕你避开。”
她被呛到,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避得开?读书都是去发达国家啊。”
也是。他心情好,抬手掐掐她的脸:“随你。告诉我就行,我买学校附近。”
她胆战心惊,默默拂开他的手。
两个人洗漱过,商忆把衣服从烘干机里抱出来,一件件挂进衣柜里。
腰后忽然一重,被抱起来,落在中间的木质隔板:“一一。”
她垂着眼睛。
“……一一,”他拿指尖贴合她的侧脸,“试一试好吗?”
她每天都被他的炙热灼到,早晨需要疏解,夜间反复忍耐。知道他早就忍不下去,并不慌乱,只是犹豫。
她是真的很怕。怕自己直接崩溃,扑回他怀里。
“……没关系。”他轻声说,将她又抱一抱,“我等你。”
虽然他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性这么抵触。
他只是凶,但自认为从没有伤害过她。恰恰相反,他比她更了解她的需求。
她喜欢从他身上得到一点点疼痛。当然,这要恰到好处,不能过,她会哭;不能没有,否则她也不够颤栗。
虽然他本来就不爱出声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丝毫不懂得性调情。
是她不喜欢。
她很厌恶任何带有明确性意味的肮脏字眼,即使它们被作为夸奖使用。知道她会内耗,他也都忍住从来不说,直到后来感情变质,才偶尔失控。
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真的依恋他,他对她说最脏的那个字,她都只是脸红而已。
他松开手,想离开平复。
她伸出手,拽住他t恤下摆。
他停住脚步,回过身。
一一仰起眼睛。
她小声说:“轻一点。”
“抱住。”
她细细的呼吸洒在头顶。
两条纤细小腿被压在身前。她不愿意伸出手臂自己抱,她又敏感了。
他不逼她,自己用手攥住她的脚踝,向两侧分得更开。
在分离的时间里,他有时也替她感到遗憾。她当初是走投无路,宁愿出卖尊严也要求他庇护,但她是真的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
连后入都要哄很久才愿意尝试。至于她的嘴唇,他早就放弃幻想,等下下辈子。
不过他想一想,又勉强感到可以理解。内心深处自尊心强烈的女孩子,对这个的确很难克服。
他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竟然生出微妙的委屈。难道她没有发现,他一开始就愿意体谅她吗?她总是困在买卖开端的心理障碍里走不出来,可如果真是百分百纯粹的交易,她有资格说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