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除了等,没有旁的法子了。”
“夫人,宫里头来人了,是福顺公公。”
小厮进来禀报,卫氏和梁晚余齐齐变了脸色。
卫氏强稳住心神,与儿媳妇对视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福临就站在门外,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见卫氏出来,福临笑容更甚,扬声道,“喜事到,镇国公府接旨。”
卫氏刚站定,闻言又急忙跪下,心里头不禁在琢磨他口中的喜事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人林氏昭音,才德兼备,淑慎性成,品行温良,特破例晋至嫔位,钦此!”
“镇国公夫人,领旨谢恩吧。”
卫氏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耳朵,先行了礼,而后僵硬着伸出手去,喃喃道,“臣妇叩谢圣上,圣上万岁。”
圣旨见到她手上,卫氏只觉得有千斤重,像块烫手山芋。
“国公夫人真是好大的福气,有林嫔娘娘在,二位公子又努力,公府也能更上一层楼了。”
福临的话响在耳边,卫氏尴尬笑笑,低声道,“借公公吉言。”
“奴才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了。”福临朝她行了礼,低声道,“您留步。”
卫氏望着他的背影走出府外,这才敢大幅度喘气,“林嫔……娘娘……”
梁晚余站在她身旁,低声问道,“母亲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昨天才来的圣旨,说林昭音被晋为贵人了,这才一日,就成了嫔?”卫氏摇摇头,面上掩不住的震惊,“哪有这样子的先例?简直闻所未闻,难不成圣上为了宠她连规矩礼法都不顾了吗?”
梁晚余皱着眉,刻意压低了声音,“圣上年岁不小,林昭音与他的儿女们差不多大,怎会有真心……”
卫氏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待到两三个小厮走过后,才轻声道,“左右她现在也挂着镇国公府的名头,算是咱们家的女儿,争气些也是好的。”
卫氏瞧着握在手里的圣旨,轻叹一声,“我只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她一个才及笄不久的丫头怎会这般厉害?”
梁晚余摇摇头,小声安抚着,“如今有了林昭音,大哥的事母亲更不必担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牵扯到大哥。”
卫氏心里头发毛,稳不下气来,喃喃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盼着永安的身子骨争气了。”
“此事我交代过了,万不可传到月儿跟前,她还怀着身子,不能受了惊吓。”
梁晚余微微颔首,柔声道,“母亲放心。”
两个时辰过去,才终于瞧见了谢锦华的身影。
“老爷!”卫氏急忙迎上去,红了眼眶,“可瞧见儿子了?他有没有事?里头的人有没有苛待他?”
谢锦华长叹一声,无奈摇头,“舞弊一事牵扯重大,已经查出来二十几个学子和此事相关了,上头下了死命令,京兆尹在盯着,任由我说破了天去,也没法子放我进去看看儿子。”
“那些个被查出来的学子已经疯了,胡乱攀咬,拒不配合,这事儿本就难查,如今愈发闹腾了。”
卫氏身形晃了晃,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平笙,你别急。”谢锦华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京兆尹透给我一句话,说是今个夜里赵靖川就会过去,有他在,永安出不了什么岔子。”
闻言,卫氏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头踏实不少。
谢锦华余光瞥见桌上放着明黄色的圣旨,先是一愣,而后皱眉问道,“哪来的圣旨?”
听到这话,卫氏打起了精神,低声道,“是林昭音的晋位圣旨,短短两天,她竟从常在到了嫔位,照这么下去,不出七天就该成四妃之一了。”
谢锦华眉头蹙紧,不知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她晋位之快,我有所耳闻。”
“好似是林昭音得了宠,与她同住的主位端嫔难相与,心思又毒,寻了个由头,将她毒打了一顿,圣上与皇后赶过去时,林昭音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圣上大怒,禁了端嫔的足,一气之下又给林昭音提了位份。”
牵连
卫氏听得一愣接一愣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是因为这样……”
“饶是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处罚妃嫔,如此阵仗,闹得这般难堪,端嫔确实跋扈。”
谢锦华摇头叹息,神色平静,“三弟死了,母亲气绝走了,若是林昭音想为自己谋一条好出路,我自然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卫氏点点头,面上有些别扭,“我虽不喜欢她,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只要咱们能帮,就绝不会吝啬。”
谢锦华颔首,刚要答话,就见小厮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来带着一人。
“老爷,夫人,这人手里头有大公子的贴身玉佩。”小厮面色惊慌,似是怕主子们责罚,“小的唯恐耽误了事,就急忙带他进来了。”
话落,身后的男子上前一步,朝着面前的二人抱拳行礼,低声道,“属下是赵小侯爷的贴身侍卫阿成,这块玉佩乃是府上大公子亲赠我们侯爷的,特意交代了,持有此玉佩者,可在府中自由通行,属下得了侯爷指示,这才失礼的寻上门来。”
谢锦华面色缓和了些,低声问道,“赵小侯爷?他派你来,可是有要事?”
阿成面色变了变,低下头去,声音有些消沉,“上头来了命令,要求独审谢大公子。”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让在场众人都惊愣在原地。
“什……什么?”卫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攥着帕子的手都紧了几分,“我们永安什么事都不曾做过,考舍里那么多人,为何只独审永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