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赚钱这事究竟有多难,也试试不吹牛去搭建那些虚假的家庭背景、不搞整天喝来喝去的应酬,到底能不能赚得到钱。
“那你不读研了么?”
“读,边读边做。”
时间差不多,邓昀该走了,星期一他还有几节重要的专业课要上。
许沐子头发比过年时长了一些,练琴嫌碍事,很随意地用碎花丝巾发绳束起来。
弹琴时太投入,动作幅度大,头发散乱开,不少头发都碎碎地落在耳侧和脖颈。
许沐子仰起头晃了一下,免得碎发遮在脸侧,这是她双手忙着练琴时的习惯性动作。
她拿起外套,说:“那我去机场送你吧。”
邓昀没有同意。
机场太远,时间又太晚,担心她自己回来会不安全。
走前,邓昀说:“看起来你状态还可以。”
“你不是教过我么,要学会屏蔽外界的嘈杂,享受当下。”
许沐子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她这样讲过,邓昀就不会再来了。
她和他本来就是叛逆者同谋,如果她不需要叛逆了,还能再联系么?
她眼睛心虚地瞥到别处,临时改口:“但,要是有怎么都屏蔽不掉的嘈杂呢?要是想找点刺激,你又不在,我怎么办,去飙车么?”
邓昀抬手,叩了下许沐子的额头。
还挺疼的。
许沐子捂着额头,惊慌不定地去看邓昀,不确定他是否已经看透她的小聪明。
许沐子这个专业是在学院的老校区,琴房里设施很老旧,有种中世纪的感觉。
很多同学反应过,说灯盏光线不足,晚上练琴实在太累眼睛。
邓昀就站在这样昏昏的灯色里,伸手,慢条斯理地拨开许沐子颈侧的碎发。
他垂头吻着她的耳侧,辗转吻到耳后的颈部。
“这样,够刺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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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没开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木头味道。
许沐子想过要回答邓昀的问题,却又在开口间感受到落在颈侧的温热鼻息,她受不住地打颤, 在感受着吮吻的同时,喉间呵出叮咛。
这大概, 也算是一种回答吧。
邓昀停下来, 垂眼看着许沐子,在她喘得最急的时候继续和她接吻。
这个吻很漫长,强势地清空了她脑袋里的所有想法和逻辑。无论“去做飙车族”这件事是否出于真心, 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送邓昀到校门口后, 许沐子折返琴房,试图用勃拉姆斯击退自己的魂不守舍。
在一曲肌肉记忆的糟糕弹奏后,大脑终于开始重新思考音符时值、处理连奏和断奏, 她却收到邓昀发了的信息——
“下次接吻别哼唧。”
“别勾我。”
许沐子把额头抵在钢琴上, re、i、fa、l发出抗议的共鸣。
她想, 到底是谁在勾谁啊。
也许是因为逐渐适应了不是天才这件事;也许是因为有同谋的陪伴,在寒假经历过一系列叛逆刺激的行动,令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
许沐子依然是容易想东想西的内向性格, 但那个学期,她的心态明显开始好转, 已经可以把某些负能量和紧张拿出来自嘲。
在忙碌着准备独奏和比赛的时间里,许沐子和邓昀偶尔联系。
大多数联系是在周末。
他们有过关于许沐子生日的对话。
聊到这个话题的起因, 是许沐子在六月份的比赛时间。
她在通话时提起,说:“好巧的, 比赛时间在六月八日, 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
邓昀问:“生日是六月八日?”
“对呀,罗伯特·舒曼你知道么?是德国的一位音乐家, 不知道你记不得了,我学校琴房墙上有挂着舒曼的画像。我和舒曼是同天生日,都是六月八日。”
邓昀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许沐子正走在去琴房的路上,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或者路上嘈杂,对着手机叫过两次他的名字。
“邓昀,邓昀?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一直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