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出来又如何?屋里炕上都阴冷阴冷的,炕席摸着都是潮的,生上火指定能烘出水来,怎住人?
薛壮见状就说要不就赶车回县里住一夜,大不了明个儿早儿再赶回来。
夏月初闻言顿时摇头。
呵呵,若真是那样,都不用等明天早晨,自己这边马车前脚一走,盛氏后脚就要到处去说大儿子儿媳出息了就瞧不起家里人,自家有地方还偏要出去住之类的话了。
“那怎办?”秦铮挠挠头道,“要不大哥和嫂子在车上睡一晚,我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就对付了。”
夏月初虽然不想让盛氏得了便宜,却也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一挥手道︰“没事儿,咱去陈婶儿家住。”
陈婶儿家如今虽说过得拮据,但是当初她男人还在的时候,家境还是很殷实的。
陈家正房是五大间砖瓦房,就连两边的厢房都是砖泥混合的。
如今隻住着陈婶和三个儿子,地方足够大,安置三个人住下完全不成问题。
陈婶儿对于夏月初的到来简直不能更欢迎了,若不是不合适,她恨不得把自个儿住的正房让出来给夏月初两口子住。
最近这几个月以来,光靠给夏月初收山货,她的收入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往年。
如今大儿子帮着他一起收山货,外加往县城送货,老二和老四也被她送回私塾继续念书去了。
陈婶儿拿出家里最好的被褥,嘴上问着有没有吃饭,又打发老大王松拿上钱去买东西。
“陈婶儿,快别忙了。”夏月初劝住里外忙个不停的陈婶儿,“过来借住都要已经是添麻烦了,你这样折腾我怎么住得踏实。
三个人在陈婶家暖暖和和地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之后,才又去的薛家。
村里许多来凑热闹送亲的人全都瞅着,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
至于当盛氏听到“老薛家霸占了大壮两口子分到的房子,让人回家都要去别人家借住”之类的闲话会不会气得吐血,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如今薛芹已经梳洗停当,坐等郭家来接新娘了。
盛氏直接略过薛壮,冲着薛力道︰“等会儿你背芹出去上轿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得意又自豪的神色。
要知道,在乡下这种地方,一般人家娶媳妇都是雇不起花轿的,尤其还要走山路,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稍微条件好一些的,就雇个毛驴儿,来把新娘子接过去。
大部分人家就弄个牛车,扎个红花,搭块红绸什么的,前面坐着新娘,后面还拉着嫁妆。
甚至还有家里太穷的,走着过来接新娘子,弄个背筐背着为数不多的陪嫁,然后两口一起再走回去。
当初夏月初嫁进薛家的时候,就是薛良平赶着牛车接回来的。
即便是薛萍成亲的时候,也都没坐上花轿,而是坐着毛驴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