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站起来了
夏月初在县城待了三日,把县城里比较有名的几家大酒楼都吃了一遍。
县城的消费果然与镇上不同,这几日陆陆续续花了十来两银子,手里原本就不太多的银子又缩水了不少,把夏月初心疼得不行。
但是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要在县里开酒楼,这一步就是必不可少的。
夏月初在心里安慰自己,虽说如今花出去的多,但至少也能说明县城的消费水平较高,等自己的酒楼开起来,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在夏月初到处考察酒楼的时候,善大嫂子通过自己在镇上的关係,得到几个要转手或是转租的酒楼的具体情况。
第三天下午,善大嫂子便带着夏月初挨个儿去看了这几个地方。
几个地方转下来,夏月初跟盛大嫂子对视一样,异口同声道:「子丰胡衕口那个最好!」
子丰胡衕与镇上最热闹的安化仅一街之隔,算的上是县城里的书画文玩一条街,胡衕里都是书斋、文玩店等铺子,算是个闹中取静,文人雅士经常出没的地方。
这家酒楼在胡衕口,是栋临街而建的二层小楼,装修半新不旧,胜在结构十分合理,而且后院很大,除了能够停放车马,还有两排宽敞的青砖瓦房。
酒楼如今的主家本是自己经营,但是生意并不算好,本想改成个书画斋,却又不懂这行的门道。
最重要的是,家里也没钱再往里搭了,干脆结束了生意,准备把铺面租出去,每月有个稳定收入,比累得要死自己干划算多了。
夏月初没想到竟让薛壮给说准了,当时没要他的银票,谁成想还真遇到了个合心意的地方。
只能说善大嫂子这回是帮了大忙,不然就靠她自己,根本不可能试菜和找店面兼顾过来。
但无论如何,既然看中了,还是要去接触一下,谈谈看情况如何。
夏月初盘算着自己带来的银子,直接付一年房租是肯定不够的,但是交个定金还是没问题的。
善大嫂子的朋友也很迅速,傍晚就把酒楼的老闆约了出来。
酒楼老闆姓姜,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说话嗓门大,性子爽快,也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话,开门见山地说:「若是想租这酒楼,一年六十两银子,三年起租,租金一年一付。」
善大嫂子一听这租金道:「这位大哥,你这租金是不是贵了点儿啊?这里的地段也算不得太好,酒楼我们租下来还要重新装过……」
姜老闆手一摆,打断善大嫂子的话道:「你若是嫌贵,就去找别家便宜的去,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善大嫂子被他噎得一窒,但心里也明白,今天看的这些家铺面,就这家是最合适的。
夏月初这几天下馆子的时候,也不光是去看酒楼的装潢、菜品的口味,她还大致估算了每道菜大概的毛利。
她此时在心里盘算一番,觉得五两银子一个月,还是可以接受的价位。
而且她一直坚信,钱是要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与其为了省一点租金退而求其次,倒不如想办法多多赚钱。
夏月初点头道:「六十就六十,今天能直接办好文契么?」
姜老闆看看外面的天色道:「这会儿去县衙办怕是来不及了,你若是真的想租,我给你留着就是了。」
这种口头约定夏月初信不过,便道:「还是草拟个文契,我先付一部分定金,你给我写个收条,过几日我再来,交够一年的租金,咱们一起去县衙立契便是了。」
姜老闆见夏月初做事干脆利落,也很是满意思,点头道:「十两银子做定金,我这就给你写收条。」
夏月初第一次在古代签这种文契,十分谨慎小心。
她将酒楼老闆的房契地契以及要签的文契仔细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任何文字圈套之后,又让善大嫂子和她的朋友做见证人,一起在文契上签字按了手印,这才将十两银子交给姜老闆。
夏月初揣着文契和收条,又回头看看已经确定租下来的酒楼,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暖流。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就觉得自己像一片浮萍,毫无根基,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不知道要飘向何方。
但是此时,怀揣着已经签好的文契,看到眼前这真实存在的酒楼,才终于觉得有了一丝归属感。
这是属于自己的事业,是自己在这个陌生时空的起航店。
她悄悄握拳,心道,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重现前世的辉煌,站上这个时代的厨艺巅峰。
来县城的任务圆满完成,次日一早,夏月初便跟善大嫂子一起雇车回家。
到了七道河镇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善大嫂子本想留她在自家住一晚再回去,夏月初却觉得自己颇有些归心似箭。
她从来没想过,参顶子村那间破泥坯房,或者说此时在那间屋子里的人,竟然会让自己产生这种惦念的感觉。
善大嫂子怕这么晚了,夏月初一个人坐车回家不安全。
好在夏月初早就想到这点了,她直奔镇西头,果然看到村里的牛车正停在路边,车上已经坐上两个人了,也都是同村认识的。
善大嫂子这才放下心来,放夏月初自己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夏月初快步走进西厢房,站在里屋的木板门前,竟觉得自己有几分心跳加速。
薛壮此时坐在屋里的炕沿上,有些急切地盯着门口,心道明明听到了脚步声,为啥人还不进来?
夏月初终于抬手推开房门,脸上刚露出个笑容,还不等说话,就看到薛壮突然间站起身来。
「你——」夏月初看着眼前的一幕,又惊又喜,完全说不出话来。
薛壮有些艰难地向前挪了两步,但还是有些站立不稳,不得不伸手扶住炕桌。
夏月初兴奋地心里砰砰地爆着烟花,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合身扑上去,一把搂住薛壮的脖子,控制不住喜悦地大喊:「太好了,你站起来了!」
薛壮被扑得向后退了两步,搂着夏月初的腰倒在炕上,瞬间心如擂鼓。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初夏软薄的衣裳根本无法遮盖住身体的变化。
夏月初愣怔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紧贴着自己小腹的热物究竟是什么。
薛壮伸手箍住夏月初的腰,不让她有机会逃离,面上却十分淡定地说:「恩,是站起来了。」
夏月初:「……」
141祸从天降
为了庆祝薛壮终于重新站起来了,也为了庆祝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店面,夏月初好不容易从薛壮怀里挣脱出来之后,还是决定去做几个菜庆祝一下。
这会儿夏月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秦铮没有在家。
「阿铮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让他出去办点事儿,过两天才能回来。」薛壮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靠着门框看夏月初做饭。
「想吃什么?」夏月初翻开刚才被她丢到一旁的包袱,「我买了些排骨回。就咱们两个吃的话,要不炸个排骨,再炒两个菜?」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薛壮毫不犹豫地说。
要不是正在腌排骨满手都是酱汁,夏月初简直忍不住要捂脸了。
连来带回一共才离开四天,至于馋成这样?
夏月初见薛壮早就备了一坛酒在桌上,便做了个香炸排骨,油炸花生米,炖鱼和炒杂菜。
两个人做四道菜,着实奢侈了一把。
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薛壮已经摆好碗筷,连酒盅里都已经斟满了酒。
夏月初坐下就闻到一股酒香袭来,她浅抿一口,只觉入口甘爽绵甜,应该是东北这边的特产——大泉源酒。
大泉源是用古法酿造的纯高粱酒,加之当地的泉水因为其甘甜清冽,被誉为「关东第一泉」。
上好的高粱加上优质的山泉水,做出来的酒口感醇和,回味悠长,还被先帝钦定为御酒,每年品质最好的大泉源酒,都是必须要送入宫中的。
即便是剩下的,也都会被皇亲国戚和官员们分刮干净。
能弄到这样的酒,薛壮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夏月初端起酒盅,主动提酒道:「祝贺你迈出了恢復的第一步。」
有了刚才的经历,夏月初此时可不敢再说什么站不站起来的话了。
二人轻轻碰杯,薛壮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重新斟满后再次举杯道:「这一杯祝贺你找到理想的店面。」
夏月初自知酒量不行,所以第一次只抿一小口。
但是大泉源酒美妙的口感,还是让她一口比一口喝得多,面颊开始泛起桃红色。
薛壮又重新斟满酒杯,举杯提酒道:「前几日我已经把户籍和退伍文书都交给里正了,他会帮我送去镇上,再由亭长一併拿到县城去办理,这回总算是能够把身份落实下来,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夏月初闻言猛然抬头看向薛壮,虽说她早就知道他身份有异,但从未想过他对自己坦白。
虽说刚刚的几句话还达不到坦白的程度,但是也已经让夏月初很是意外。
夏月初盯着薛壮的眼睛,不知是屋里油灯的光晕太过昏黄,还是她自己已经喝得微醺。
她竟然觉得,对面薛壮的神色是那样的温柔缱绻。
那个天天板着脸的傢伙,怎么可能露出这样的神色,一定是我喝多了。
夏月初猛地移开视线,抬手轻拍自己的脸颊道:「这酒劲儿还挺大,一杯下肚看东西都恍惚了。」
薛壮却忽然伸手抚上夏月初的脸颊,声音毫无波动起伏地说:「恩,脸也有点热。」
夏月初原本就滚热的脸颊,碰上薛壮湿热的掌心,简直是火上浇油,几乎要冒出火来。
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薛壮勾住腰身猛地往前一带,直接被揽入怀中。
酒精模糊了人的戒备心理,放大了感情和本能。
夏月初不再抗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薛壮怀里。
薛壮微微垂眸,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和惬意的模样,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想要亲近的衝动。
他抓起酒坛子,猛灌了两口,然后低头吻上夏月初淡粉色的唇瓣。
夏月初轻哼一声,却并没有拒绝,反倒搂住薛壮的脖子,用手胡乱抚摸着他颈后的髮根。
薛壮不再满足与浅尝辄止的浅吻,含住夏月初的唇瓣,轻舔她的唇缝,哄着她鬆开了牙关,立刻度了一口酒过去。
夏月初狼狈地吞咽着,但还是有酒水顺着二人相接的唇缝溢出来,顺着下颌脖颈的弧线滑落。
薛壮的大手在夏月初的后腰处胡乱摩挲,后来干脆探入衣衫内。
滚热的掌心贴上腰身皮肤的瞬间,两个人喉咙深处都发出舒服地喟嘆。
最近两个月许是营养终于跟上了,夏月初身上也不似之前那般骨瘦如柴。
腰腹间细摸起来,也不知何时生出一层薄薄的软肉,摸起来细腻软韧,让人爱不释手。
唇舌相交的感觉实在太好,让薛壮根本不舍得放手,反倒恨不得将夏月初揉进自己的怀里,能够血肉相连才好。
二人的喘息声越发粗重,薛壮在夏月初快要憋死之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
原本淡粉色的唇瓣此时已经是娇艷的水红色。
看着夏月初眼神迷离,眼角带媚的躺在怀里,薛壮眼睛都发红了,一直在腰间徘徊的手忍不住顺势向下……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耳畔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扭头一看,夏月初唇角挂着浅笑,竟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薛壮简直要喷出一口老血,撩完就放任不管了,这样真的好么?
但是看着夏月初的睡颜,他只得努力平復着心底和身下的火热,轻轻将怀里的人塞进被窝里。
他自己吹熄油灯,三下五除二脱掉衣裤,也掀开被子钻进去,将已经睡得昏天黑地的夏月初搂进怀里。
听着她醉酒后的小呼噜,真是恨得牙痒痒,却到底还是没忍心吵醒她,轻扳下巴又亲了两口,低声道:「下次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睡到半夜,薛壮突然间被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惊醒。
半夜村子里根本不会有人走动,但是听外面的声音,至少得有二三十人。
薛壮刚翻身坐起,就听到有人翻障子进来后落地的声音,一听就是练家子。
他的心瞬间揪紧,赶紧摇醒睡在身边的夏月初,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穿好衣裳,不要反抗,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要咬死自己不知道,记住没?」
薛壮说罢鬆开手,又倾身在夏月初唇上轻吻一下,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142全家入狱
夏月初睡得正香被吵醒,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下意识地整理着衣裳,刚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房门就被人撞得轰然倒地。
七八个官差举着火把一哄而入,来到炕边,抓住薛壮和夏月初就往外拖。
薛壮假意反抗了几下,最后双拳难敌四手地被按在炕沿儿上。
夏月初因为没有反抗,所以没有受皮肉之苦,被人戴上手镣带了出去。
与此同时,正房和东厢房也都传来喊叫声。
夏月初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些人果然是冲着薛壮来的而且很可能已经摸清家中底细了,不然不可能进来就直奔西厢房,将薛壮控制住了才去其他屋子。
不多时,全家老老小小就都被官兵从屋里押出来。
夏月初虽然也是头髮散乱,但因为薛壮的提醒,衣裳好歹穿整齐了。
其他人就没这么好命了,后半夜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都是穿着中衣就被抓住来了。
薛芹一个黄花大闺女,只穿中衣中裤地站在院中,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吓得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只能躲在盛氏身后默默地流眼泪。
薛良平老实巴交了一辈子,连官府的门儿都不知道朝哪边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被拖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
但他是一家之主,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开口问:「各位军爷,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地庄稼人,从来不惹是生非,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
领头之人居高临下地瞥了薛良平一眼道:「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么?敢窝藏逃兵不敢认么?」
「啥?」薛良平闻言吓了一跳,连声道,「军爷,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家大壮是因为受伤才退伍回来的,怎么是逃兵呢!」
夏月初也跟着解释道:「这位军爷,我夫君是因为受伤才从军中回来的,文书和户册都已经托里长大人送去城里重新落户了,只要稍作查证就能弄清楚的。」
盛氏此时却疯了一样,指着薛壮道:「军爷,您要是抓逃兵,就赶紧把这个人抓走,我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官兵们听了这话都嘲讽地笑起来。
领头之人冷笑一声问薛良平:「你媳妇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若不是被两个官兵押着胳膊,薛良平简直想掐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
眼看盛氏还要再说什么,夏月初气得一脚踹过去,怒道:「就算大壮哥不是你亲生的,也用不着这样落井下石吧?你难道不知道,家里如果收容逃犯,那可是要全家终生髮配,服役到死的!」
盛氏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规定,瞬间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有人架着,肯定直接跪倒在地了。
领头之人看向夏月初,颇有些意外地说:「没想到一个乡下小娘子,竟然还懂得这些。」
夏月初冷静地说:「我去县里办事,看到过官府张贴的告示,自然知道。」
听了这话,原本还有七八分笃定的官差们,不免有了几分动摇。
如果薛壮真的是逃兵,已经知道在搜捕他,哪有不赶紧跑路,居然还在家里呼呼大睡等着被抓的道理。
领头之人也有片刻的犹豫,但是他又仔细看过薛壮,又的确跟告示上写的有六七分相似。
而且他还知道一个手下人都不知道的机密任务。
告示上说要搜捕的逃兵虽然有十几个,但是出发前往东海府之前,顶头上司曾单独叫他去叮嘱一番,说其中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细细搜捕,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疑点。
所以不管薛壮是不是,都要先抓回去再说。
「你们现在手里没有户册,说什么都没有用,至于你们说的,户册拿去重新落户了,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查实的。」
领头之人说罢一挥手,官差们便将薛家人全部押到门外早就停着的囚车上,男人一辆,女人孩子一辆,连夜就朝村外而去。
周围几户人家,早就被声音惊动起来,但是看到薛家院里又是官差又是火把的,谁也不敢过来掺和,都赶紧回家关好房门、吹熄烛火,生怕为看个热闹再丢了性命。
囚车的地方本就不大,尤其是女人孩子这边,五个大人加上三个孩子,简直是挤得转身都费劲。
周氏怀里的三妮儿还小,开始被吵醒哭闹了几声,后来被哄哄又睡着了。
但是大妮儿和二妮儿却都已经有些懂事了,全都吓得要哭不哭,死死抓着孙氏的衣角。
囚车从后半夜一直走到天亮,再重新走到天黑,最后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赶到县城。
到了县城之后,一家十二口人,就全都被投入了大牢。
虽然是男女分开关的,但好在只是隔着走廊相对的牢房。
夏月初想起之前抓人的时候,薛壮似乎被官差拳打脚踢了一顿,忍不住担忧地看着对面。
薛壮被丢进牢房之后,在薛良平的帮助下坐下来,也第一时间抬眼去寻找夏月初的身影。
看到她满眼的担忧,薛壮虽然身处牢房,却还是露出个不明显的笑容,冲对面眨眨眼睛,似乎在说不用担心。
夏月初差点儿被他挤眼睛的怪样子逗笑,瞬间,身边盛氏的骂声、薛芹的哭声,似乎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只要对面的人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她弯腰将二妮儿抱在怀里,轻声哄道:「二妮儿不怕,过几天咱就出去了,大娘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不多时,大妮儿也不再缠着孙氏,凑到夏月初怀里,专心致志地听她讲故事。
盛氏刚哄好薛芹,扭头看到夏月初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道:「真不如当时分了家,免得被你们连累!」
夏月初眼皮都不抬地说:「不用着急,等出去之后分也不迟。」
「你当大牢是你家后院儿啊,你说出去就出去?」
「难道你不想出去?」
薛壮靠坐在牢房湿冷的石墙边,虽然身下被薛良平垫了些干草,但双腿还是如针扎似的疼。
但是看到对面牢房,夏月初搂着两个孩子一脸温柔的模样,再看看盛氏薛芹等人吓得几乎尿裤子的丑态。
他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骄傲,恨不得随便抓个人来炫耀一番。
看,这是我媳妇,牛逼不!
143来晚一步
周珩自从端午节在夏月初身边见过薛壮之后,接下来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内。
谁也不知道他自己在书房里忙着什么,连饭菜都是让小厮送到门口。
一连几日都这样,赵氏便有些坐不住了,这天亲自端着托盘去给周珩送饭。
周珩正在屋里对着一桌子摊开的信件发獃,听到扣门声也没有理会。
平时小厮只会轻叩几下,将托盘放在门内的凳子上便离开。
但是今天却敲个不停,周珩烦躁地起身,猛地拉开书房门训斥道:「没规矩!」
结果等他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居然是妻子赵氏。
周珩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刚要解释,只见赵氏笑着说:「夫君先吃饭吧,不管做什么事儿,饿着肚子总是不好的。」
他侧身让赵氏进屋,关好房门,也没去吃午饭,反倒拉着赵氏坐下,一脸严肃地说:「夫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叫薛泰的大哥么?」
赵氏当然记得,点头道:「就是你说曾经定下娃娃亲的那个薛家大哥?」
周珩点头,然后眼神有片刻的放空。
赵氏小心翼翼地问:「之前陈大人来过之后,你不是说薛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么?」
周珩闻言很快回过神来道:「我可能找到薛大哥的后人了。」
赵氏一愣,随后问:「可能?」
周珩皱起眉头道:「我也不敢确认,我只是端午节的时候跟他打了个照面,他的轮廓模样跟薛大哥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