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恒冷冷抬眸。
灵帝继位快五十年,其中有四十年几乎都在闭关,灵帝冲击十一重灵脉本身就不是什么秘密,往往只以一缕魂形意识的形态出现。
越之恒成为彻天府掌司六年,也没见过灵帝本尊。
哪怕次次灵帝心魔横生之际,需要越之恒的冰莲血来压制,也只是脱壳的魂灵,并非灵帝本尊。
宫人带到以后,便退了下去。
越之恒走入殿内,面色如常恭敬行礼:“陛下。”
殿内纱帐翻飞,灵帝宫内远比宫外还要冷,殿中没有生炭火,四处摆设透着一股威严之意。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纱帐后,竟然端坐了一个人影。
这是灵帝第一次以真身相见,这位传闻十重灵脉的天才帝王,坐在王座之后,冷冷打量越之恒。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似檀香,又似腐臭。殿内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反而令越之恒的心沉了沉。
以往就算是魂灵,越之恒也能感觉到灵帝的威压,然而灵帝回归真身,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哪怕只有一重灵脉的压制,也是天地之差,如果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一种可能,灵帝早已突破十一重灵脉了。
灵帝笑了笑,声音意外比魂灵之时和蔼,却令人遍体生寒。
“越卿,可还记得东方既白。”
沉晔在宫外等到傍晚,才等到越之恒出来。
这样的事他经历过一次,生怕越之恒再次重伤,但情况被他想象的好,越之恒看上去并没有受伤,只不过眼底暗沉,比外面的天幕更甚。
越之恒道:“走罢。”
今日本就是寒酿节,要与家人温酒吃饭,彻天府臣早已下值。越之恒接过沉晔手中的披风披上,让他也回家。
回到越府时,已经入夜,天上下着雪,府门口颤巍巍亮着两盏灯笼,越之恒驻足看了一会儿,没有去越清落院子里,反而去了器阁。
越老爷子也听闻他被传召之事,他看着面前的长明灯,让越之恒进来。
“你见到灵帝本尊了?”
“是。”
越老爷子抬头看他。
这个名义上的长孙,神色冷凝沉静,肩头落满了雪。越老爷子已经年迈,因双腿残废,显得老态龙钟,但眼前的青年,高大英俊,远比当年的自己和长子还要出色。
越老爷子知道越之恒没有大事不会找自己,他亦听过方淮闹下的乱子。
当年选择越之恒的时候,从没想过他能走到今日,远比其他世家子嗣优秀太多,亦远比想象中还要沉稳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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