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中,我缓缓地移动着身躯,从杨华的侧身处,划了出去。虽然是一夜难眠的煎愁,但并没有感觉到困倦,相反似乎还特别的精神,只是心情并没有因为看到了天亮,而有丝毫的轻松。我站起来之后,向着半空伸展着手臂,稍微后仰了一下腰身,做了个习惯的伸腰动作。“你以为我还在睡梦中吗?”杨华突然的一声,吓得我哆嗦闪身。“大清早的你这样会吓死人地,我还没适应新的一天。”我沉沉地吼着,竟然忘记了这样的喊话声,会惊醒更多的人。啊!一声高音惊喊。霍巧玲猛然翻身坐起,恐怖地开始了四处扬目观望。霎时间,张峰瑞和郭佳岚直接弹身而且,仿佛被惊吓得失魂落魄。“你俩大清早的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嘛!我才刚刚睡着。”急急的喊说着,霍巧玲的脸颊上浮满了怨气,皱着眉头的神态,似乎带出了更浓烈的怨声载道。她不怀好意地瞪了我一眼,却又慢慢地改变着眼神,静静地盯住了杨华,好像是咽回了不能说的话语。“对不起,我一紧张吵醒了大家,这样,我滚远点你们继续,天还没完全大亮,首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我轻声解释着,抬手做着安静的示意。“你倒是说得轻松,沉重的心情本来就令人无法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你们的大声吓醒了,你说还能睡着吗?”霍巧玲的怒容越来越明显了。其实,有这样的怒意,也不全是因为我吵醒了她,而是源自于马上要面对首长到达之后的恐慌。“睡不着了就起来活动活动,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睡大觉,所以我还是昨晚的那种心态,抓住机会享受沙漠里的生活,尽量被给自已留下什么遗憾之事,以后肯定没机会再次进入沙漠。”我带着笑声说完时,向后退了一步。被惊醒的所有人,基本上是那种相同的无奈神态,只有霍巧玲的面色有点沉凝,渐渐的还浮出了淡淡的青色。我知道是因为想到了首长一旦出现了,就是宣布处置结果的紧张。“现在锻炼身体有屁用呀!跟着你以来,为了完成侦勘任务,我们是不分昼夜的辛苦,可是到头来却要面对被处理的厄运,你说我们到底图了什么?又为了什么?”霍巧玲依然是愤怒不断,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改变一下心态,怒气冲冲的喊问,似乎是因为我的全部责任。所有人都明白,除了在关艳丽的问题上我有过激将,但在洛书图案消失的问题生,我根本就没任何的错误之处。虽然想到了解释的言辞,却又觉说不出口,甚至连个解释的必要都没有。霍巧玲的突然无理取闹,就是在简单地激泄着心中的压力和紧张,更多的是给自已寻找安心的理由。“巧玲,就别得理不饶人了,我和戴眼镜的确实是因为想到了首长要马上出现,心里一紧张才惊醒了你们,但绝对不是故意的举动。”杨华单腿蹦跳着站到了霍巧玲的面前,又弓腰很诚恳地鞠仪着。突然,面红耳赤的霍巧玲,似乎被彻底感动了一样,急切而又猛烈地摇着头,抬手搀扶的同时,落眸中眼神瞬间一沉。哎!轻轻的一声。“何必这样做呢!其实,我也是因为紧张,因为惶恐,因为想不清楚,因为无法接受即将要面对的现实,故意这么激喊着,那有对你们得理不饶人了。”霍巧玲搀扶着杨华慢慢移步着,坐到了沙丘的斜坡上。“大家的心情已经是没法调整了,只要出现小小的不适,心情就会剧变,所以,我希望大家相互理解点,尤其是戴眼镜的,更应该宽容一点,我刚才的说话确实过分了。”她抬眸瞅着我,浅笑的神情慢慢地替换着慌乱。“戴眼镜的差不多一夜没睡,我是感觉最深刻滴,被我那么突然的惊吓,差不多已经是魂不守魄啦!”杨华带着笑声接话替我解释着。我心里明白,她既然感受到我一夜没睡,那说明她自已也没怎么睡,要不然那来的深刻感觉。“不仅是我一夜没睡,据我观察所有人都是一夜的闭目着急,根本就没熟睡过。不过,我确实是没进入沉睡的境界,哪怕是几十分钟都没有过,只是紧闭着眼睛没出现个任何举动而已。”这次解释说话时,我强行控制着情绪,让声调变得平稳了许多。因为我知道即将要面对首长了,大家必须要有十足的精神,不能让首长看到我们正在萎靡不振。“侦勘行动的时候,特别想有点时间好好的睡一觉,可是现在有机会了,却又是睡不着的感觉,这人确实难伺候。我想了一夜,确实想明白了面对首长时应该坦然,不应该激动,更不该心生怨气,毕竟咱们的首长左右不了上层首长的决定。”杨华说话的声调不仅平缓轻柔,语气也显得轻松了很多。一夜的未眠,竟然让所有人改变了心态,而她给我的影响就是那种顿悟的感觉,似乎对即将到来的首长并没有多少想法一样。“你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我希望大家记住,等首长到来之后,就用平静的心态去面对,绝对不要怨天尤人了。不管结果如何,咱们对首长没必要生气,他确实左右不了大局势。”我看着杨华和霍巧玲背靠在沙丘上,似乎特别的舒服。羡慕涌现的时候,双腿已经迈开了,而且还是很急切的心态。杨华等着我斜躺在身边之后,才放出了笑声。呵呵!咯咯!清晨里的第一声笑,竟然听着是那么的美好。她的笑声是变着调子,换着声音的笑,是释然之后的开心畅笑。此刻,东方的天边完全透亮了,斑斑红光,将大半个天空,染得红红火火,好似那熙然的晨霞。“天亮了,首长要来了,咱们的命运彻底要清晰啦!”杨华悠悠地说着,带出了感慨万千的声调,脸颊上徜徉出了淡淡的红晕,仿佛是映衬着将要升起的艳阳。她的悠扬声提醒中,所有人的眼光,闪在了东方的天边,好像是真要等待到命运的清晰安排。
“刚说好了,要用积极向上的心态,等待即将到来的事实,你这一句话的提醒,让大家又开始沉重起了心情。”我瞅着杨华慢慢地微笑了起来。虽然是有点怨声的说话,但我心里确实很镇定,基本上是毫无波澜的感觉。想明白了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担心,担心也是没一点用处,绝对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你们想象一下,我这会儿想到了什么?”杨华很猛然地站直了身子,竟然是双足同时落地的站定,好像受伤的腿完全康复了。“谁知道你的心再想什么,肯定不是多么光明的事情。”我淡淡地说着,依然保持着微笑的神态,表现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所有的苦闷和焦愁,随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其实,我在想,我们这些人跟着你还是有很多收获,尤其是那种不畏权势,敢说敢干的精神,确实让我们有了很大的启发。本来还想着跟在你身后学习跟多的东西,没想到立马要结束了,有种淡淡的失落感,真的不想就这样终止,不过我明白是不可能了。”杨华说完时,仰着脸颊做了个畅笑的开心举动,但并没有发出笑声,只是做了个样子。嘟嘟,哔哔,一阵轰着油门的车辆行驶声,仿佛晴天霹雳,瞬间让所有人的脸庞转向了进入沙漠的那片山峦的密林方向。四辆排着队的越野车疾驰穿行,一辆超大型平板车紧随其后,轰鸣着刺耳的喇叭,仿佛是故意着要惊醒我们,拖着尘土飞扬的弥漫,眨眼中驶入了沙漠。“该来的终于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神龟都成了尸体一具了,运到生命科学院还有什么作用呀!”我轻声说着,慢慢地迈步,走到了最前面,站定脚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半弯着胳膊抬起了手,静静地注视着车队的激进。 面对首长的质疑四辆越野车整齐的一字型排开,平板大卡车停在了最后面。第一辆越野车里走出了英武的首长,扬起的头,在晨阳的斜照下,稀疏的花白头发,轻轻飘飘地散了几缕。他缓步走动的身后,张处长紧跟着从另一辆越野车里跳了下来,还没站稳的时候,笑脸立刻间迎向了我们,似乎笑得并不是多么自然。突然,所有越野车门被推开的瞬间,每辆车里钻出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帅气小伙,却又是墨镜遮眼的挥洒自如。我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杨华和张峰瑞,又偏着头认真地注视了一眼霍巧玲和郭佳岚,所有人似乎屏息了呼吸,庄严着脸庞,眼神既不是平视,也不是怒目而瞪,好像是没任何神态的样子。我心里清楚,这一刻,大家的心情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紧张。“你们辛苦了,任务完成的不错,我谨代表自已,向你们表示祝贺,同时也向你们表示的慰问。”首长立定脚步的时候,伸出了宽大的手掌,静静地瞅着我。我微而不笑着,慢慢地伸手,而且是双手的伸出,紧握在了首长的单手,但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轻松挥洒,只是紧握着没任何举动。“我们不辛苦,辛苦的是首长您了,任务完成得更不好,捕获的神龟是尸体一具,没任何用处。”直截了当的说完之后,我知道首长会暴怒,所以立即松开了握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为首长的怒发冲冠准备了更充足的空间。“什么?神龟是死地。”一声浑厚的高音断喊,首长的眼睛睁到了超级巨大。“没错,刚捕获的时候是活着的,而且我们在关艳丽……”“关艳丽的情况我清楚,你不用解释,就跟我详细地说清楚神龟为什么在杨营长离开之后变成了尸体。”首长愤声打断了我的说话,脸色已经怒到青紫色的变形。他怒视了我好一会儿之后,才急切地移目望了一眼俯卧在沙漠里,一动不动的神龟。我看到他的眼神几乎是绝望的样子。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也清楚他的心思,更明白他接下来想知道什么,但是,我不想当着张处长的面被大声训斥。从张处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上,我已经猜到了结果,所以心里倒是很坦然了,并不是刚见面时那么紧张。等着首长的视线从神龟的方向折回,继续怒视着我的时候,我才按照首长的提示,开始了轻声的解释。“杨营长撤退之后,由于神龟已经被我们完全控制了,而且是没任何动静的沉睡。所以,谁也没顾忌到神龟有没有变化,就在昨夜的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神龟没一点呼吸了,这才知道神龟已经死了,当然是没任何征兆的突然死亡。”没说实话我是有用意的,更是不想在张处长的面前,被首长抓住把柄一顿猛批。虽然我心里明白,这次是没任何希望的被处置,但绝对不能在国安人的面前难堪。首长沉凝着表情,怒视着的眼睛仿佛定住了一样。他从见到我们开始,除了最开始的一秒钟是温和的神色之外,剩下的全部是怒目而视,或着是瞪眼的疾愤神态。“你是想告诉我神龟的死亡是自然现象了?”拖了一声浓浓的鼻音,首长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酱紫色,几乎看不到有正常的肤色了。我没说出声,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其实,就在他沉声一问的时候,我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态,神龟的死亡似乎对他来说,并没有过分的惊讶,更没有表露出震怒,仿佛早已算定了有这样的结局一样。此刻,瞅着他的怒视眼神,又盯着他的平静表情,我感觉他只是对我有着更多的恼火,仿佛并不是因为神龟的突然死亡而怒不可遏。但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有着这样的心态。无论什么原因,神龟的死亡是最大的问题,是不可能不了解原因的问题。可是,在他的心目中,好像比收拾我还要重要。沉寂就在这一刻,浓浓地弥漫着开始了笼罩。站在我身边的所有人,仿佛已经开始了瑟瑟发抖的感觉,杨华紧挨着我的垂钓手臂,抖动得特别的厉害。我没有转眼,也没任何举动就那样静静地站立着,平视着的眼神,一直瞅着首长的眼睛,我需要等待,更需要镇静。“神龟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嘛!”首长很突然的问了一句。话音一落的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平静了一点,好像是要改变心态。“神龟捕获的前前后后,我想杨营长已经跟你描述得差不多了,如果我再说一遍,是不是有点累赘。还有,神龟的出现和危害性,杨营长比我更清楚,肯定给你的汇报也是最详尽地。”我沉声说着时,抿嘴淡淡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