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无暇将刚煮好的粥盛在碗里,带着手套的手隔热良好,他又问了林呈白糖在哪,然后从对方手里接过一罐白糖舀了一勺撒进粥里,用筷子搅拌几下就准备端去给谢清源。
“等一下。”
林呈叫住了他,拿着勺子又舀了两勺,“甜粥的话糖放少了,可以多加点。”他将白糖洒在白粥表面,然后将不锈钢勺子放在灶火上烫了烫,被烧得火红的勺底按到白糖上,“刺啦”几声就形成了薄薄的焦糖。
“好了。”
万俟无暇向他道了歉,端着覆有一层焦糖的甜粥上了楼。
林呈看了一眼他上楼的背影,转头重新加入做晚饭的行列。
焦糖被勺子清脆挖开,与软甜的白粥一起送入口中。万俟无暇在把粥送上来后就下去了,他不可能在房间里守着谢清源把粥喝完,他们还在拍摄。
已经缺席两天的谢清源猜到网上现在估计对他骂声一片,不过没关系,他不在乎。
清甜的粥入喉,谢清源看着薄薄一层的焦糖,用勺子将它们按碎。
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吃过类似的粥。
在哪来着?忘记了,算了,不重要,估计是几年前在哪吃过吧。
一碗粥很快喝完,谢清源伸了懒腰终于从躺了一天的床上起身,被捂出汗的身上黏腻腻的,虽然知道发烧刚好不应该洗澡,但谢清源有必须洗澡的理由。
后穴的精液还没弄出来,本来想着等晚上叫万俟无暇帮他弄的,但没料到晏明鹄今天就来了,晚上的安排得调整一下。
将浴室暖气打开,在确保温度足够后谢清源脱掉衣服打开热水,指腹按在还略微红肿的后穴轻轻揉动,软肉在主人刻意放松的状况下很快就吞进一根手指。
谢清源不喜欢自己弄自己,感觉很怪异,他掌握不好角度,圆润的指甲总是会戳进肉里弄得很痛。
撑在瓷砖上的手臂肌肉绷紧成优美却不夸张的线条,黑发被水淋得邋遢在脑袋上竟然显得格外乖巧。谢清源低着头塌着腰脑中胡思乱想着什么,反正就是不去思考自己现在的动作。
手指机械式地往里插着,软腻的红肉乖巧听话地将它裹紧,弯曲的指节偶尔磨蹭过前列腺惹得那腰肢一颤,谢清源喘着气将额头抵在瓷砖上,呼出的滚烫热气几乎要把自己的脸熏红。
背脊的肌肉随着动作而起伏,热水顺着后背滑到下塌的后腰处积出一小汪清泉,而生于两侧的腰窝则如泉中之鱼般,随着水面晃动而细微改变着形状。
后穴的快感并不强烈,反而内心的煎熬更加让谢清源难以忍受。
他果然不喜欢自己动手。
两根手指将后穴撑开一道小孔,幽暗的甬道像是吸引人堕落的深渊。谢清源用空着的手拿着花洒开始冲洗,他的动作粗暴简单,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贴在瓷砖上用以稳固身子。
“清源,你在洗澡吗?”
门外传来万俟无暇的声音,谢清源吓了一跳,手指按到前列腺整个人差点软下去。
“嗯,马上就好了。”
万俟无暇在门外等了一会才听到回应,也没深究那比平时沙哑的声音。又等了一会,浴室门从里打开,似乎没料到万俟无暇还站在门口,谢清源顶着一头湿漉的头发一下子撞在柔韧的胸肌上。
“?”
低头发昏的谢清源抬起头,略带疑惑地看着万俟无暇。
“你怎么还在这?”
“你发烧刚好就洗澡,不怕再次发烧吗?”
“出汗了,黏腻腻的不舒服。”
谢清源绕过杵在门口的人,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浅棕的眼睛看着万俟无暇,只见那人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将吹风机夺走。
“我帮你吹吧,我怕你吹不干到时候又着凉了。”
谢清源挑眉,也没推辞,直接拉了个椅子坐下来,任由万俟无暇帮他吹头发。
晚饭八人一起吃完,饭后小游戏大家照顾刚生病的谢清源没让他参加,谢清源也乐得自在,靠在沙发上看他们七个人玩。
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谢清源觉得无趣。他一向觉得人类无趣,但又贪恋与人做爱的快感。紧贴的肌肤滚烫,粗重的喘息失控,粗硬的阳具在后穴猛烈抽插时谢清源的心会跳得很快。浑身都被填满的感觉令他充盈又愉悦,如果可以,谢清源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被肏死在床上。
极致的快感与濒死的窒息感很像。这是一个死在床上的男鬼告诉他的。他被他的爱人掐着脖子肏,快感和窒息感混在一起他达到了致死都忘不了的高潮,同样的,他没有分辨出高潮和死亡。
谢清源的目光在柳闻道和万俟无暇手臂上停留,随后又落在戴上眼镜冷着脸的晏明鸿手臂上。他今天穿了短袖,即便是放松着手臂肌肉也很明显,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像是禁锢套在上面,谢清源兴味地眯起眼睛。
他又看向正在接受游戏惩罚的莫玉,面容精致的男人垂着眸咬着pocky,而他对面的安义冉明显异常兴奋,像只得到奖励的小狗。
随着其他人的起哄,两人各自咬着pocky的一头开始往中间移。
谢清源再次看向晏明鸿,那人没什么表情,冷淡地看着正在吃pocky的两人,完美地充当着旁观者。
可惜了,晏家没有人养小鬼,也没有人拜邪神,更没有什么冤魂恶鬼执念要弄死他们……不然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叫哥哥去查一下晏明鸿和莫玉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他可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
谢清源看着越凑越近的莫玉和安义冉,手指百无聊赖地磨蹭着自己凸起的腕骨。
莫玉啊…可惜撞号了,晏明鸿看上去也很好用,身材不错,下面应该也很大,力道应该也不会差。
想试试。
pocky在两人将要亲上的那一刻断开,安义冉一闪而过的失望被有心人捕了个正着,与他距离极近的莫玉明显也注意到了,愣了一下才直起身。
他欲盖弥彰地用手背挡住嘴唇,坐回到晏明鸿身边。
“怎么了?”晏明鸿奇怪地看向莫玉,看到他轻微泛红的耳垂,愈加不解。
“没事。”莫玉摇头将手放下,轻轻舔了舔嘴唇。“有饼干屑而已。”
“哦。”
两人没有再说话。
时间很快过去,十点钟游戏准时结束,谢清源拒绝了找他一起回房间的万俟无暇,说是想出去透透气。他路过晏明鸿,状若无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轻轻敲了两下。
月朗星稀,他避开摄像头来到一处隐蔽所在,倚靠着墙等待来人。
夜风阵阵吹拂,陡然下降的温度与脚步声一同接近。谢清源抬起头,刚好与皱着眉的晏明鸿对视上。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人。”
“那引我来的那个……”
“那是鬼。”
“……哦。”
晏明鸿出乎意料的冷静,这倒是令谢清源感兴趣了。
“你不怕?”
“你不近视。”
谢清源挑眉。
晏明鸿侧头指着不远处刷着白漆的树说道:“摘了眼镜看,它是个穿着白裙子的女鬼。”
“噗——”谢清源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晏明鸿不悦的目光中收敛起笑意,又恢复了刚刚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所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有一个弟弟对不对?”
晏明鸿像是被踩到雷区,眼神一瞬间暗了下去,气压如有实质般瞬间降低。
“他死了,他叫晏明鹄,是吗?”
“他怎么死的?告诉我。”
寒冷的夜风在两人中间吹过,晏明鸿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冷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浅棕的眼眸越过晏明鸿看着他背后,那张与晏明鸿六七分像的脸正在扭曲崩裂,皮肉一块块碎开,粘稠暗红的血从裂缝中流出,少年干净的校服开始变得肮脏,就连身体也开始崩裂。
“你不告诉我,我哥会打死我的。”
晏明鹄怨气这么重?只是触碰到与生前有关的记忆就开始恶化了?
坏了。
还没等晏明鸿那句“关我什么事”说出口,谢清源肌肉骤然绷紧,几乎眨眼瞬间就到了晏明鸿面前,然后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把着他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正对上晏明鹄。
心脏几乎要停止,漆黑的瞳仁收缩成一点,惊叫被手捂在嘴中,耳边传来谢清源念清心咒的声音。
弟弟……
恶化停滞,晏明鸿也反应了过来,拍了拍捂着自己嘴的手,示意可以放开了。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还带着难以控制的颤抖,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晏明鹄。
“晚点解释,你先说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只有记起过去的一切他才能恢复理智控制恶化。”
没有过去而触碰过去,隐藏着的怨念便会如墨水般快速吞噬理智。只有记起过去直面过去,深埋在怨念中的良善理智才会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所有美好都是一瞬间的,人的记忆就是由无数个一瞬间组成,而人是由记忆组成的。
记忆承载着人一生的情感。
“小鹄他是…他是…是我害死了他。”
低沉的男声沙哑,如鲠在喉。
“父母常年工作在国外,我比小鹄大了10岁,所以都是我在照顾他,他一直很听话,很开朗……高三那年或许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他跟我吵了架。”
“直到高考前我们都在冷战,高考他也是一个人去的,那天我在公司开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我知道他学习好,我不担心他。”
“所以,在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挂断了,他打了三个,我只接了最后一个……不,最后一个我也没接,我接通后甚至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我就告诉他我很忙就挂断了。”
晏明鸿的声音越来越颤抖,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从指缝与泪水一起涌出。
“我在他死后才知道,那是他的求救电话。是晏家的死对头买的凶徒,在小鹄高考完回家的时候撞了车杀了人。”
“撞车的瞬间司机调转方向保下了小鹄,他从废墟下爬出来,那是他给我的第一通电话。”
“后来,凶徒见他没有死,凶徒追了上去,小鹄拖着受伤的身体逃着,通往私人庄园的路平时根本没人走,他找不到人帮他,躲进了树林。那是他给我打的第二通电话。”
“流出的血给凶徒指了方向,他无路可逃,被他们虐待碎尸,他在濒死之前又按下了通话键,那是第三通电话。”
“我没有接,我一个都没有接。”
“我甚至连他最后的声音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