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就是实验室研究员,知道组织会进行人体实验。她自己也参与过药物的人体实验。深知有些实验何止是不人道,堪称惨绝人寰。
听说贝尔摩德就是曾经的试验品之一。虽然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但就组织里讳莫如深的态度,也可以察觉一二。
想起那些实验室里死状各异、症状骇人听闻的“试验品”,一股汹涌的自责愧疚涌上心头,灰原哀忍不住仰头看向竹间真翎。
红发女人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但眼中平静,像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她会不会也是实验室的受害者之一?
她会不会怨恨那些研究员她会不会怨恨自己?
竹间真翎低下头,只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感觉到她在无声抗拒,无奈地说:“去医院检查一下也行。”
她还不知道身边的小姑娘给她安了什么样的剧本,饶有兴致道:“顺便去看一下松田警官是不是还活着。”
松田阵平当然还活着,只是有点生不如死。
“真的有个人救了我!”他抓狂地揉搓头发,把本来就因为爆炸烧的焦炭一样的卷发,揉成了鸡窝:“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你们信我一下呀!”
看到他狰狞扭曲的脸,搜查课的几个警察对视一眼,一致认为松田阵平是幻觉又发作了。
毕竟他能从爆炸里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怎么可能还有人敢不穿着防弹服救人?
更何况,人呢?
既然松田阵平说有人救了他,对方就算是死了,也得有尸体吧。
警察在现场搜了五六圈,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最后还是医生重新给松田阵平做了个脑部ct,说他得了脑震荡,看到的人影是幻觉。
眼看松田阵平已经在崩溃边缘,佐藤美和子赶忙安抚:“没关系的松田,我信你。你把对方的外貌说出来,我替你找。”
松田阵平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便秘的表情:“我不能说。”
佐藤美和子叹口气,“为什么?”
“就是不能说。”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有些憋屈地说:“总之就是有一个人救了我。”
对上搜查一课全体怜悯的目光,松田阵平嗷了一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他只要一想说对方的外貌,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就算是用笔写,用手机编辑短信也完全不可以!
可恶,对方是什么妖怪吗?最后那句话绝对是给他下了诅咒吧?诅咒他被同事们当成精神病!
可是同时松田阵平也很疑惑,妖怪不需要香火吗?不需要供奉吗?
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说啊,可恶啊!
松田阵平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困难,要他就这么忘掉救命恩人,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眼看松田阵平又陷入那种抓狂的境地,几个警察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