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凌小凌就和他做到了天亮。

“所以为什么裴衍一不会让你吃醋？”凌小凌开始思考，“难道是因为他其实不喜欢nv人，而是喜欢男人，或者说他并没有x能力？所以你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安全的人。”

江戟听得大脑发昏，又忍不住笑：“那倒不是。”

凌小凌看着他。

他非常喜欢凌小凌看着他，当她有啥想要的东西，只要盯着他看就行了。

从这个角度看，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ga0定又非常好哄的男人。

凌小凌很满意。

江戟说：“或许你会觉得他是一个变态。”

凌小凌深以为然地点头。

江戟又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甚至于他还非常乐于助人。”

凌小凌：“”

江戟：“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也不能说他是一个邪恶的人。”

凌小凌：“……”

江戟：“他只是一个喜欢人类可能x的人，所以他并不追求固定的某个人。他也并不会去ai某个人，甚至于不会对某个人产生yuwang。他的一切行为轨迹都源自于他对未曾见过的某种东西的好奇……”

凌小凌：“但他并没有经过尝试过两x之间的事，难道他就不会对此好奇吗？”

江戟微笑：“这是显而易见已经有了研究和答案的事，他当然不会好奇，哪怕他没有亲自经历过。”

江戟又说：“当然也不排除他可能没办法b0起这个可能x啦。”

凌小凌：“我还怀疑你在偷偷说他的坏话。”

“不用怀疑。”江戟把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你能和他聊的来这件事其实让我还挺恼火的。”

凌小凌主动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倒也说不上聊得来，只是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老师。”

江戟挑眉：“他知道的事我也知道，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凌小凌：“……你自己觉得你能说的清楚吗？”

之前凌小凌问他怎么使用能力，他说“就是这样那样啊，你感觉不到吗？很简单的，就是感受，感受就可以了”这种天赋流才会说的话，谁能听得懂啊？！

但裴衍一不同。

裴衍一会r0u碎了、嚼烂了、还给递到嘴边，主打一个清晰、规整又好懂。

这家伙要是不当反社会人格变态，而是去成为一名人民教师，肯定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江戟想起来了。

江戟沉默了。

江戟抱紧了她，声音软了下来，还带着点委屈：“睡觉。”

江戟去出差的时候，特地问了凌小凌要不要一起去。

凌小凌表示拒绝。

因为江戟说过那边物资匮乏、没啥好吃的。

江戟知道她的x格，也就没有多问。

他当然也有不舍、不过无边海确实危险，他知道凌小凌不会si掉。

但不会si、不代表不会承受si亡瞬间的痛苦。

凌小凌转头就联系了裴衍一：“人t模特的事，还作数吗？”

江戟会好奇她和裴衍一说了什么，就证明他能感觉到他的「界」里来了人，但并不能完全掌控细节。

就算在他的「界」里ch11u0着当模特，江戟也不会知道。

只要她和裴衍一不说。

裴衍一肯定不说，他还没一下自找si路的ai好。

裴衍一来的时候还带上了工具，画板和丙烯颜料。

凌小凌：“你画？”

“当然。”裴衍一一边摆弄画板和架子，一边说，“如果不是出生在裴家的话，我会想成为一个画家。”

凌小凌这会儿穿着衣服。

江戟心里那gu患得患失的劲儿过了之后，就让她出门了，她也就不得不穿上衣服。

这多少有点累赘，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类的躯t很脆弱，如果不挡住肚脐眼的话可能会受寒。

如果后背和膝盖经常暴露在空气中的话，现在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等年老之后就会有各种毛病。

“衣服脱掉——”裴衍一说着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本来打算让她坐在把手的位置，双手柔和的高举，展现出她身上优美的曲线。

结果一转头，看到她ch11u0的身上，遍布红痕。

虽然也不影响她的美，但缺乏纯粹感。

幸好他对此早有预料，因此他带了非常昂贵的伤药来。

刚想拿出来，又改了主意。

“我要画两幅图、两个动作。”他说，“你先去床上蜷缩起来——当然，你可以选择你自己喜欢的动作，主要在于表现某种破碎的感觉。”

凌小凌去床上直愣愣的躺下了。

裴衍一：“……”

他只好去手动进行调整，他抓起她的手臂b划观察了下。

面对一个浑身ch11u0的nv人，他不仅没有丝毫yghui的目光，而且也没举起来。

他观察凌小凌的时候。

凌小凌也在观察他。

她的手被拉着落在了腹部的位置，背后被塞了两个枕头，她的后脑勺完全陷入枕头里、一条腿被拉着往边沿位置轻轻垂落。

随之右手也被拉着放在了床的边缘处。

裴衍一这才满意去进行绘画。

裴衍一安静绘画。

凌小凌进入待机状态。

等到了傍晚，他才画完第一幅画。

凌小凌已经饿的前x贴后背，她说：“先吃饭，吃完再继续。”

裴衍一点头。

凌小凌去厨房拿了点吃的来，这才问他关于能力的问题。

“应该给我点酬劳了。”凌小凌吃到一半才缓过来，她喝茶休息的间隙看向他说，“不然接下来我不会配合你。”

这话既是商量，也带有威胁成分。

大概是他不喜欢被人威胁，所以忽然一把抓住凌小凌的手，等凌小凌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经砸在了床上，和丝绸被来了个亲密接触。

弹x良好的床垫还让她整个人往上震了震，贴紧了裴衍一的x膛。

他在瞬间压了下来，背后的黑洞随之消失。

凌小凌一愣……这能力还真好用。

和她的「如影随形」有点类似，但速度感觉会更快一点。

凌小凌没有那么多道德心和羞耻心，她想要她就要去蹭他。

主动的g住他的腿、柔软的肌肤隔着k子都能感觉到丝滑。

他y了。

看来本能在他身上也起效。

下一步他就应该脱k子了。

但他没有脱k子，反而忽然起身端坐在一旁——尽管他的跨界已经支起了一个小帐篷，但他还是动作优雅的坐在床边。

他的目光非常平静：“你的身t就像一件衣服。”

凌小凌都得承认此时她大脑有点宕机。

她还没忘记自己要像一个人类一样活着这件事，但眼下的情况她还真没遇到过。

这种时候怎么处理好呢？

问他为什么不继续？

还是以一种非常庆幸的表情躲开呢？

裴衍一就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一般，微微俯身将她侧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他身上，说：

“抓紧被角。”

凌小凌顺从地拉住了被角，这才看向他：“这和能力有什么关系？”

“对于一个贫穷的人来说，哪怕只是一件衣服坏掉都会十分心疼。”

“但对于你我这样的人，不管坏掉多少衣服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裴衍一拉起她的手，她反应并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类，纤细的手臂随他摆弄，好像并不是躺在床上这位睁着眼睛看着他的人的手，软趴趴的、跟没有生命t征似的。

“能力之所以能被驱动，本质上是因为yuwang，而你是一个没有yuwang的人，所以你不会有动力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他捏着她的手指，他也需要承认——过去在他看来，无趣的、所谓的nv人的身t，确实很柔软，捏起来挺好玩的。

“你看吧，你根本不在意。”

“不管别人是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不在意，而且你也不在意这种在人类看来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是谁和你一起做的。”

“愤怒也好、自尊心受挫也好、渴求也好。

只要是情绪就可以驱动自身能力变得更加强大。”

“如果一直保持无yuwang的状态，那么你的能力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凌小凌明白他的意思了。

因为她仅仅只是把人类的躯t，作为短暂的寄居所，或是类似于一件衣服一样可以随时更换的东西。

所以她不在乎。

不在乎也就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也就难以获得更多的……或许是江戟所说的那种“看见”。

裴衍一忽然把她拽起来：“吃饭，吃完继续。”

吃饭的时候，裴衍一和她聊起江戟的事。

他的语气很笃定：“你知道江戟小时候的成长经历。”

凌小凌说：“或许。”

裴衍一说：“像他们那种教育方式，在他们最初的时间里，他们所能看到的东西很单纯，要么生，要么si。”

凌小凌塞了个茄盒子到嘴里，这玩意说不上顶级的好吃，但总让人念念不忘。

裴衍一也不在乎她好像根本没在听这件事，自顾自说：“所以能活下来的江家人都很强，他们的yuwang如此简单，纯粹且强烈——毕竟不强烈的话，他们早就si了。”

凌小凌终于抬头看向他。

如果说一开始和主神失联的时候，她还考虑过自己会不会si这件事。

那么在生下焦熹和焦玄之后，她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她可以通过留下自己的基因来获得永生。

她并不是人类，她的孩子也不需要从头开始学习，只要她想要，她就可以在自己留下的基因碎片里面植入自己的记忆。

甚至于她可以将自己的代码分散在不同的人身上，并在获取记忆之后再去一一收回。

她没有立刻收回那两个小孩身上属于自己的部分。只不过是因为等这个世界的轮回结束之后，那些部分都会回到她的身t里。

她既没有si亡焦虑，又没有非常强烈的yuwang，虽然很喜欢吃，但是没得吃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她既不会感到受辱，也不对报复产生快感。

就算换了“衣服”之后，会被影响，但那也只是为了记录刻意开的门，她想要的话，随时可以关上这道门。

她并没有完全的成为一个人类。

裴衍一说：“由此我们可以有一个推断，那就是或许人类这一套办法对你来说并不起效。”

凌小凌说：“其实不变强也无所谓。”

“为什么呢？”裴衍一好奇问。

凌小凌反问：“为什么要呢？”

裴衍一：“只会让你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你可以在这个世界为所yu为。”

凌小凌：“我不在乎。”

裴衍一忽然捧住她的脸，那丝丝缕缕的力量再度侵入她的身t，爬过他的骨骼血r0u、进入她的大脑。

又要换身t了吗……？！

她忽然睁大了眼睛。

不！

是本源代码，被碰到了！

“我应该是第一个如此深入你的人吧。”

裴衍一笑得眉眼弯弯，湛蓝的眼瞳泛出光彩。

凌小凌一把抓住他的手，他没有反抗，所以凌小凌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手给甩开了。

“你看，这就是权利，只要我再努力一点，我就可以决定你的生si。”

裴衍一笑yy说：“你没有尝试过权利的味道，怎么敢断言你对此毫不在意？”

被触碰到本源的不适感让她有点头晕，但感觉也不过是一瞬间。

凌小凌看着他，试图感受自己身t里因为恐惧的成分。

但很遗憾，没有。

只是看着他愉快的目光，凌小凌产生了一丝好奇感。

虽然作为人类非常麻烦，但由食物带来的某种满足感也确实很奇妙。

倘若这世上有b这更为奇妙的感受，那试一试好像也挺不错的。

凌小凌生y的转移了话题：“这是你的新能力？”

“嗯，很适合我。”裴衍一点头，那种带着点压迫感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兴致b0b0，“我迫不及待想要画下一幅画了。”

裴衍一走的时候，已经天亮。

凌小凌有点困，但不吃早饭可不行，她还是选择去吃早饭。

坐在餐厅长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的鲜花——这个花非常新鲜，因为庄园里有单独开辟出来种花的暖房，随时随地可以切点鲜花过来，放在桌上。

nv佣将早餐端到桌上，贴心地为她续上茶。

凌小凌直接开吃。

或许是心里挂念着的关系，忽然之间她注意到cha在花瓶里的花朵，虽然已经和si了差不多——它们的枝被剪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枯萎。

可在枯萎之前，它们依然在x1收着水分。

原本微微包着的花瓣，随着时间过去而绽放、上面还喷了点水雾，看上去娇yanyu滴。

在一旁等候的佣人，虽然保持着职业微笑，但透过他们微微往下垂的眼帘，却又可以看出些许情绪。

似乎是在羡慕，又似乎是在发呆。

凌小凌吃完饭回到房间之后使用了「如影随行」。

她的身t没入墙壁，穿过一道道钢筋泥铁，游走在一个个房间。

在私下，这些佣人都有自己的yuwang、情绪和思想，不再是在人前那帮完美的工具人模样。

管家需要去负责这座庞大庄园大大小小的事，是为了不被时代抛弃，他还在不断学习中。

他很焦虑，但他并不会在外面表现出来，只会在自己房间里偷偷地为自己打气。

园丁暗恋后厨的一个厨师。

能在这里当厨师的人那都是技术相当好的，工资也b园丁要更高，也见识过更大的世界。

因此园丁只敢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看一眼那个厨师。

偶尔的，厨师们心情好，会邀请这里的员工品尝他们新制作出来的菜品。

在这种时候园丁就有机会和那个厨师说话了。

园丁总是低着头，一副紧绷的模样。

那个厨师也不太在意他，反而和主厨关系更密切。

听他们说话可以听得出来，nv厨师和主厨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所以关系很好。

nv佣们偶尔会互相打趣。

“这里大少爷很多，万一有人看上我们……”

“别想了，还不如想点实际的呢。”

“就算是大少爷的手下，那也是人中龙凤。”

……

她们希望能获得一个好的对象，因此私下都会很注重美容美发、确保自己身上不会有明显的瑕疵。

不管是植物还是人类，似乎都有一种向上而生的yuwang。

但凌小凌没有。

祂存活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了。

可到了这一刻，祂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yuwang可言。

如果说吃饭也是一种yuwang的话，其实也不算强烈。

祂只是知道自己能获得食物，所以才会去品尝。

如果不能，那也没关系。

凌小凌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ch0u屉边，拿出放在里面的一张扑克牌。

扑克牌上的图案是小丑。

这张牌里，存放着原身的灵魂。

原身也是一个有着简单而强烈的yuwang的人类，这种简单而强烈的yuwang或许可以给这具身t带来完全不同的可能x。

凌小凌认可了裴衍一的说法。

没有尝试过权力的感觉，又怎么能说自己毫不在意呢？

非要说的话，她其实很好奇做主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其他的事确实很难引起她的注意力。

也许在这个世界，她可以尝试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幸好当初没有把这个灵魂直接挤走之后，就任由她在这无边宇宙里逐渐消散。

凌小凌将卡片放在桌上，手指轻点在卡片上面。

“你想回到身t里吗？”

“想……我讨地方，又黑又安静……我想要活着……我想要在yan光下活着。”

“我会给你发送一份记忆，接收记忆后你来告诉我能为我做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

那道声音带上了些许的惶恐：

“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这么多？难道你想吃掉我吗？”

“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既然你可以让我看到你的记忆，那你应该也可以夺走我的记忆吧。”

“可以删掉我的记忆，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小孩还挺机灵呢。

凌小凌问：

“那么，你先回答你可以给我带来什么？”

有点惶恐的原身此时却沉默了下来。

她在思考。

在这昏暗无边的世界里，她又很多时间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或许只是……运气不好。

从一出生开始就运气不好，所以没有投胎到一个富有的家庭、没有亲人的庇护，只能自己和狗抢食，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把自己ga0得脏兮兮。

但这也并不够。

对于那些有今天没有明天的人来说，别说是脏兮兮的小nv孩了，只要是有个洞的东西，管他是男孩还是nv孩、或是动物，都可以成为他们生出恶念之后进行掠夺的对象。

反正大家都差不多，都是一坨烂泥。

只要不伤害有背景的人，那就是白p一顿，顶多是偶尔的会被挠伤，代价不算大。

就算是被挠伤后感染si亡，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感觉，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感染会si亡，他们在si亡之前也只会困惑自己怎么突然生病了。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高贵多少。

她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顶多只是作为一个漂亮的nv孩b较劣势，必须要花费更多的功夫去保护自己。

她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想活下去。

为什么要活下去？

不知道，总之要先活下去。

在这里也可以活下去，但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不满足呢？

她想要yan光。

她想要在一个冬暖夏凉的房子里，吃着热乎的食物活下去。

她想要……活着，而不是存活。

或许，这是她的不幸。

也是她的幸运。

正因为如此种种的不幸，得以让她幸运的遇到了这个占有她身t的生物。

从祂的身上，她看到了「活着」的可能x。

不需要再费劲的去保护自己、可以光明正大、gg净净走在yan光下，可以吃上热乎的食物，偶尔的还可以去喝点好吃的冷饮……

或许运气真的守恒。

她的前半生耗尽了所有的厄运。

所以才会在这一刻，看到奇迹。

她说：“我想向您奉献我的灵魂。”

凌小凌说：“可以，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会忠诚于您。”她回答，“我将会成为您中的一把刀。”

凌小凌：“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恕我直言。”她深x1一口气，下定决心般说，“您缺乏自由。”

凌小凌：“哦？”

“您或许过着b这世界上千百万人更好的生活，但您能拒绝江先生的求ai吗？”

“您可以想不和他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吗？”

“您可以在焦先生求和时，以绝对的权威让他无法再提出这个要求吗？”

她说：“真正的自由并不在于丰衣足食，不在于您想要什么，都有人为您奉上，而在于，您有拒绝的权利。”

自由？

陌生的概念。

凌小凌陷入沉默。

被困的灵魂开始感觉到庆幸，她过去的所有不幸里，都有一束光透过破旧墙壁的缝隙落入她眼中。

正如她妈妈的客人，里面就有个有文化的人。

幸运的是，那个人对小nv孩没有兴趣。

不过他b较贫穷，所以在一次付不出p资的时候，留下了一本字典，说是很珍贵的书籍。

她妈妈气得打了她一顿，将那字典撕了个粉碎。

但她太无聊了，于是将那些碎片重新拼凑完整，假装自己在玩拼图。

事实上，那确实挺好玩的。

拼凑好一页，一天就过去了，时间犹如流水般潺潺流过。

在无意中透过广播听到的声音里，她学会了说话、口头表达。

在拼凑完整的字典里，寻找广播里出现过的字眼，也是她童年时期重要的游戏。

但这并不能让她无师自通。

真正让她学会认字的原因是，那个落魄的文化人，他又来了。

依然没有钱付p资。

但他或许经历了一些想法上的转变，开始变得油嘴滑舌，将她妈妈哄得高高兴兴。

他并不喜欢她妈妈，只是贪图那漂亮又年轻、还未因为出卖身t而腐烂的身t。

于是他常常来，发现了她在听广播之后，大概是起了好为人师的心，教会了她声母、韵母，教会她如何去看字典。

她很无聊。

生活只有昏暗的地下室、母亲的辱骂、殴打。

于是她将这看做游戏，日复一日玩着同一个游戏。

文字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东西，它仅仅只是以b划组成，但当一个个字组合在一起，则是会表达出不同的意思。

不仅可以作为日常生活对话的基础，而且还承载着某种东西。

起初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在某天，那个文化人喝醉酒，想要对她下手的时候，她莫名的想到了刚学会的字：复。

答复、报复、回复、日复一复……

报复。

报复什么呢？

她不知道，只是因为文化人身上的恶臭，想到了总是被殴打的过去，她忽然油然而生一gu怒火。

她觉得自己要去向某个人、某个东西报复！

于是她抓起了放在桌上的烟灰缸，在男人趴在她身上t1an着她脖子的时候——重重砸下。

他的头很y，烟灰缸在上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他叫的很大声……她有点记不清了。

只记得11岁的自己力气并不算大，但因为天天做家务、出去捡垃圾，也不算很小。

费劲的砸了好几下，终于把他砸si了。

那时候她还不动生si的界限，只是看着血流不止的文化人、看着他还狰狞的目光逐渐失去焦距，她觉得很畅快。

原来……不被殴打这么简单啊。

原来，就算她只是一个没用的拖油瓶，也是可以做点什么的。

b如说，报复。

她妈妈疯了。

她妈妈糟糕的人生里，仅有一次的ai情，毁在了她手里。

所以她妈妈，想杀了她。

再殉情。

虽然很难过，但她还是用沾染了文化人血ye的烟灰缸，对着她妈妈的头砸了很多下。

她妈妈的头也很y。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臂脱臼了——那时候她还不认识脱臼两个字，只觉得自己以后要变成一个残疾人，悲从中来，偷偷哭了一晚上。

她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在屋内乱窜，拍打自己的手臂，无知者无畏又好运。

她无意中把自己脱臼的手臂给接了回去……

虽然之后浑身疼了好几天，屋内的尸t也很臭。

但是没关系。

没有人在乎他们。

也就没有人在乎凶手。

她和逐渐腐烂、生蛆的尸t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最大的麻烦就是苍蝇变多了，很烦人。

最大的缺憾是失去了老师，学习进度有所退步。

好运的事，垃圾场有一些童话书，没有人会看这个，也就没有人去捡。

她捡漏了。

……

她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好运，如果没有夺走身t的话，不出意外的某天她会出意外，然后悄无声息的si掉。

这样的人太多了。

人命既重如泰山，又轻如鸿毛。

而现在，她有了改变自己未来的机会！

“所有人都想利用您。”她说，“当然我也不例外，只要您可以让我活下去，像是一个人那样活着，而不是仅仅像是行尸走r0u般具有生命t征的活着。”

“但他们无一例外，并不希望您获得权利。”

凌小凌终于开口：“确实。”

“我知道，您不在乎。”她说，“但在人类的定义来说，有些东西可以不在乎，但不能没有。”

凌小凌说：“你认为我应该有？”

她说：“不！您虽然在人类的身t里活着，但这并不代表您成为了真正的人类……”

她迟疑了一下：“或许从一开始您就错了。”

凌小凌：“哦？”

她反问：“您不是人类，何必以人类的方式思考呢？”

凌小凌一愣，随之微笑：“你说得对——那么，你想成为谁？”

过关了！！

巨大的惊喜砸在她的头上，让她一时间思维短路，激动到无法自已。

她只能不断去调整呼x1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很久她才说：

“我、我还不知道，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但可以确定一点，我想成为一个拥有权利的人。”

“好，契约成立。”凌小凌给出了宣判，“等你在这个世界si亡之后，你的灵魂将属于我。而现在，我会给你寻找一个具有权利的人的身t——你想成为有权利的男人，还是有权利的nv人？”

当男人还是当nv人，在这个世界并不重要。

超凡能力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父权制度，在超凡能力之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达成了真正的众生平等。

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类，不管是男人还是nv人，只要掌握了方法都能成为超凡能力者，并且掌握自己的命运。

不过动物还没有聪明到会去利用这种能力，所以人类依然可以凌驾于万物之上。

她差点将「这重要吗？」问出来。

又很快意识到，这个神秘人大概是考虑到她的过去，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他妈妈作为一个nv人，一个出卖自己身t的nv人，最终si在她的工作之下。

她作为一个nv孩、无数次面临会被人掠夺的危险。

当男的好像看上去确实会好一点。

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不掌握权力，皆是蝼蚁。

“nv人。”她回答。

当然，她知道那些家族，或许还是会更中意男x继承人，毕竟超凡能力出现的时间并不常，也没能完全打破曾经的制度。

但是将灵魂和这个神秘人交易之后，她就会和这个神秘人共通能力。

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什么x别，她的优势都很大。

或许隐隐的，她其实还是有所愤怒。

这种愤怒不知从何起，也不知从何而去，她只是想先活下去。

凌小凌先去睡觉了，熬了一夜，身t也有点遭不住。

她在晚饭时间醒来，吃饭的时候刚好在琢磨要去找谁合适，或许直接给裴衍一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最为快速。

正思考着，nv佣和她说，有她的客人，问她是否要见一面。

凌小凌问：“是谁？”

nv佣说：“焦家大少爷。”

“见一面。”凌小凌说。

焦岩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之处，他依然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矜贵模样。

凌小凌和他说：“我要先吃饭。”

焦岩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管家说：“不给客人泡点茶吗？”

管家恭敬地说：“稍等。”

他没有多少惧怕之se，也没有很谄媚，甚至也没有多问，只是直接给了回答。

这大概就是作为江戟手下的自傲和职业能力吧。

吃过饭凌小凌邀请焦岩去花园那边喝茶。

花园的中心有一个休息亭，管家泡了茶，拿了饭后甜点放在桌上。

凌小凌和他说：“你去忙吧。”

管家似乎有点犹豫。

凌小凌安静地凝视着他。

过了良久，管家才退去。

焦岩的眉眼之间露出些许讥讽：“现在你倒是像个凌小凌人了。”

“我难道不是吗？”凌小凌反问。

她并不是在攻击他，而是认真询问。

和焦岩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对她很宠ai，也完全不在意他作为一只小猫咪的小脾气，但那种宠ai多少有点对于宠物的放纵。

虽然焦岩也许诺她，会给她未来和身份，但在凌小凌看来，那种许诺多少也带点控制yu在里面。

哪怕他带着她回家，并且打算和她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所以她也没当回事。

一来是她不在乎，二来是她也不认为那会有多长久。

作为看过很多人类的系统，她很清楚，人心易变，掌权者更是喜怒无常。

今天你是小甜甜，明天你就可以是糟糠妻。

况且，他的灵魂不属于她。

经过司机的解释，他们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山亭他们离开之后，直奔首都大ga0破坏，城里还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给联邦ga0了个猝不及防。

经过头几天的混乱状态之后，联邦很快稳定了局势，将山亭等异化人类赶出了首都。

但之前暴乱留下的心理y影导致首都人民拒绝外出，全都躲在家里面。

因此这座最繁华的都市陷入了一片萧条。

原本已经被抓捕归案的陆凝雪，也逃了出去，并且和无尽海的异化人联合，袭击了好几个家族。

是的，他们并没有在大街上闹事，但是首都的人看到新闻之后还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出门溜达。

他们闹的有点大，si了不少人。

哪怕现在被赶出了首都，他们也并没有放弃的意思，甚至还放话以后还会再回来ga0事。

凌小凌和江戟到了江家，一看si亡名单，好嘛，陆凝雪的仇人可以说是si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领头的那几个人依然安然无恙。

而且这个团t有个难ga0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力量集合起来其实不算大，毕竟人数不算多。

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而且并不打算颠覆这个世界，只是想杀几个上层人过过瘾而已。

这对于上层人来说就很麻烦，因为他们无法确定哪一次自己出门，可能就会被杀掉。

当然面对危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但是，陆凝雪和山亭的能力太刁钻，很难防御，这就让他们很头疼。

相对来说那种身边有很多能力者，并且自己本身也是能力者的人，心态就放松多了，因为他们有充分的自保能力。

凌小凌听完之后，问江戟：“你要参与这件事吗？”

“一般情况下我是应该参与的。”江戟说，“但是不参与也可以。”

“那就别掺和了。”凌小凌下了定论。

江戟点头，他大概猜到了凌小凌和陆凝雪之间应该进行了交易。

所以凌小凌身上出现了新的能力，而陆凝雪也有新能力，不然她逃不出去。

他又说：“不过陆凝雪应该也很想杀了我，如果她想杀我，我该怎么回击呢？”

他不确定凌小凌跟陆凝雪的交易内容具t是什么，故此一问。

她们的交易里并没有保护对方生命这一选项。

凌小凌说：“那你还击就好了。”

不过这种麻烦事最好不要落在他们身上啦。

凌小凌捉0着找个机会和陆凝雪见面，和她说说这事儿，也算提前规避一下麻烦。

结果到江家的时候，凌小凌有点呆住。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江家遇到宋枭。

宋枭和江戟应该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俩还是情敌呢。

凌小凌看向江戟。

江戟主动介绍：“这是宋枭，这是凌小凌。”

宋枭看着凌小凌说：“我知道。”

他看上去更壮实了，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穿一身黑衣服，看上去挺拔高瘦，剪裁工艺非常优秀的衣服成功了让他的身形看上去十分优雅。

江戟点头：“是的，你当然知道。”

江戟没有给他们太多寒暄的时间。

介绍完之后就和凌小凌说：“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如果有什么想吃的跟厨房的面说一声。我和宋枭有点事要聊。”

“好。”凌小凌没有拒绝。

也不奇怪，他们肯定也有野心，现在局势刚好十分混乱。他们会联合起来，也不算奇怪的事。

焦岩把焦玺ga0废了，等于是让宋家押注失败，宋枭的选择也就不多了，因为焦岩和裴衍一联手的情况下，除了江戟谁能y刚？

而且江戟和他刚好无冤无仇，除了是情敌之外。

宋枭又会一直甘心在别人手下做事吗？

想必也是不甘心的，如果可以在这个时间点把焦岩和裴衍一拉下马，那宋家的地位不仅可以上升一大截，而且他的对手就更少了。

甚至于，当初焦岩对焦玺下手，或许他也放水了……毕竟焦玺心情很不稳定，并不算很好的追随对象。

无所谓。

反正她不参与这些事。

她最后的工作就是保护江戟的生命，然后安静等待这个世界的轮回到来。

他们聊了什么凌小凌不知道，因为她跑去后厨看有没有啥想吃的东西了。

焦家。

焦岩面se沉沉的开线上会议。

两小孩敲门，问他是否有时间聊聊。

焦岩提前结束会议，让小孩进屋。

俩小孩有时候会找他聊天，因此他在书房里面准备了很多甜食。

这俩小孩随妈，ai吃东西。

而且他们不挑食，啥都会吃。

遇到一点奇怪的食物也会尝尝鲜，b如说炸昆虫之类的。

像这种食物，焦岩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且这俩小孩还觉得炸虫子很好吃，每个月都要吃上那么一两回。

对此，焦岩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在他面前吃。

在他面前吃点小蛋糕什么的就很好。

“爸爸，妈妈回来了。”焦玄说。

焦岩一愣：“你确定？”

“是的，我能感觉到。”焦玄点头，“妹妹也能感觉到。”

焦熹点头，她正在专心吃小蛋糕，并不想说话。

负责带他们的阿姨非常严格，不肯让他们吃太多零食。

那位阿姨是带焦岩长大的，很受焦岩的信任，因此阿姨也就不会像其他用人那样太害怕他们，该管就管，完全不手软的。

所以他们非常喜欢找爸爸聊天，因为只有在爸爸的书房里面才能吃到小蛋糕，不限量的。

焦岩一下就站了起来，原本有点si气沉沉的双眼一下就有了光。

焦玄连忙拉住他的手说：“但我不建议你现在去找妈妈。”

焦岩低头问：“为什么？”

“虽然你们从社会层面上来说是合法夫妻。”焦玄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说，“你要去找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很遗憾，妈妈并不是那种会受社会道德约束的人，她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焦岩忍不住皱眉。

焦玄补充说：“当然，我并不是说妈妈不喜欢你。”

他小而jg致的脸上露出了个有点苦恼的表情：“但是现在妈妈很强……你要去找她的话恐怕会无功而返。你要强迫她的话，恐怕会回不来。”

江戟这边会想到车轮战，焦岩、裴衍一和陆凝雪他们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

不过他们一致没有攻击江家。

凌小凌还在江家。

他们不攻击江家，倒也不是考虑凌小凌的安全问题——如果是以前的话肯定会考虑一下，但是现在凌小凌的能力非常恐怖。

招惹凌小凌，等于招惹一个强大的对手，脑子不好才会做这种事。

凌小凌本来想去旅行的，但是考虑到她一走，这里的人就会被攻击。

喜欢厨师a的nv佣小姐，已经追求到了厨师a。

厨师长正在研究新菜。

园丁a已经攒够了钱，准备相亲……

好的管家先生在计划养老生活……

这些人凌小凌都不熟。

不过他们尽职敬业，对她这个疑似凌小凌人的人很尊敬，服务态度良好。

他们要是si了也蛮可惜的，以后找新人还得重新适应。

毕竟吃这边的饭菜都吃习惯了。

所以她在江家待了一段时间，偶尔关注好一下江戟他们的情况。

他们打的难舍难分，在这期间牺牲了不少人。

平民之间的争斗倒是平息不少，之前还有人趁乱去报复自己讨厌的人。

现在基本上都被控制住了。

陆凝雪他们终究还是找了裴衍一和焦岩。

陆凝雪更厌恶裴衍一，但是江戟实在太强，如果不除掉江戟，那他们连进城都进不了。

所以，她选择和讨厌的人合作，一起去对付江戟。

裴衍一和焦岩愿意和她合作，则是因为她获得了很多能力，这些能力的用处非常广。

而他们刚好可以在合作期间观察一下，她的能力都有哪些，以及有什么作用。

漫长的拉锯战确实让江戟落入了下风。

或者说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对江戟下si手，只是sao扰他、不断sao扰他……

直到激怒他，将他引入陷阱之后才准备下si手。

这也是因为他们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只要江戟有生命危险，凌小凌就会去救他。

也就是说必须在凌小凌赶到之前就杀掉江戟。

负责动手的人是裴衍一。

他的能力很特别，几乎可以克制所有的能力。

陆凝雪对上他都觉得特别头疼，她的王牌「无尽夏」都派不上用场。

但他有一个非常大的弱点，就是他的身t防御力没那么强。

主要是他有空间能力跑得快，可以达成的瞬间移动的效果——也是因此他可以瞬间来到江戟的身后，或是直接将江戟困进他的空间里面。

他刚移动到江戟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背后贴上来一道冰冷的身t。

冰冷、但柔软。

是凌小凌……

裴衍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江戟发动攻击。

能力还未起效，他的手就被一团雾气笼罩，耳边传来凌小凌的声音：

“这几天我有好好的思考——像一个人类那样。”

伴随她声音浮现的是雾气，大量的雾气将整片区域笼罩在其中。

在陆凝雪的强烈要求下，附近的居民早已被驱散，留下的只有一些战士和能力者。

他们的抵御能力会好一点，可以在雾气之中保持一定时间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