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什么,惊奇地问:“旁人向你祈祷,你都能听得见?”
他:“嗯。吵。”
云昭心念微动,又问:“晏南天可曾向你透露,他都算计着什么阴谋?”
东方敛缓缓弯起眉眼:“晏南天从来不曾向我祈祷。”
不等她狐疑,他微笑着补充,“他的诚心,竟不及你万一。”
云昭瞠目:“……啊?”
她这辈子就只真心实意拜过一次太上。
——凶,凶,凶!大凶特凶!
所以……
“对。”他微笑颔首,“是‘我’送你的大凶。”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一短二长。
出发寻找温母的行天舟上,竟真是她亲手求来的大凶香。
云昭微怔片刻,畅快地大笑出声。
信对神了!
云氏山府。
云满霜与湘阳秀早已急得满头是包。
一见云昭回来,双双呼出一口长气,直呼太上保佑。
“没事吧昭昭?”湘阳秀急切,“肚子饿不饿?娘给你炖着龙髓汤。”
云昭:“……”
就是那个东禹燕丝、太原金阿胶、天山冰雪莲、黄脊鱼翅对吧?
云满霜:“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
湘阳秀怒目:“断头饭也要吃饱的哇!”
云满霜头疼嘀咕:“没个忌讳。”
云昭开心地阻止父母吵嘴:“不用担心,我与太上好得不得了!”
湘阳秀欲言又止,半晌,心疼地问:“淤青不疼?”
云昭:“?”
什么淤青?
直到湘阳秀叹着气,取出玉骨膏给她涂脑门,云昭才“嘶”一声跳起来。
难怪那家伙一脸心虚——他的鬼身是戳不青她,但他的神身可以。
两个身体,手都一样重。
贴个红鸾卦签都能把她戳淤青,那……云昭及时打住思绪。
她问:“皇城那边有没有怎么说?”
湘阳秀顿时眉飞色舞:“还能怎么说,啊,他们还能怎么说?那不得毕恭毕敬侍奉神明?太上面前,皇帝是啥?”
“咳,咳咳!”云满霜无效打断。
“啥也不是!”湘阳秀喜笑颜开,“婚期仍定在二月初二,那可是前前后后最好的日子!神官掷过金葫,天地共祝你与太上呢!你外祖他们原也定下初二来京都,阿娘已经让人传讯过去,所有运来的贺礼都会换成神婚制式。”
云昭点头:“嗯!”
神婚是大事,自然不可能定在明后日,她那么说只是故意气死晏南天。
湘阳秀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云昭敏锐:“阿娘有话要说?”
湘阳秀盯向云满霜,示意他主动扛雷。
云满霜:“……储君求陛下收回成命,不娶侧妃。陛下震怒,勒令他与你同日完婚。”
云昭轻嗤一声:“也不怕冲撞神祇。”
湘阳秀坏意冷笑:“便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去,悄无声息办了便罢。身为储君,晏南天他夜晚还得到神殿领神婚傩舞,这娶的什么亲哪!”
云昭:“啧。”
非但不同情,反而很好笑。
“幸好你这孩子心大,命又好。”湘阳秀也是感慨不已,“否则该多难受。唉,原本好好的……不过如今也……”
云昭乐呵呵地:“阿娘别想那些,你该操心我和太上的婚房啦!”
“对对,”湘阳秀掏出帕子点了点眼角,“昭昭想要什么样?”
云昭如实道来:“太上说了,要大红配大绿,能镶金边的地方全镶上!夜明珠不怕多,能摆多少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