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还是命人撤了下去,又吩咐元稚鼎:“太子送你表姐去静观宫那边安置,吩咐宫人们先服侍公主理妆,换下大衣裳,用些消暑汤,先歇一歇。”
又对郭若蒲道:“晚点咱们一家人用了家宴,先歇几日,之后稚鼎送你去太学,见见宗室的其他人便好,你长姐说了,来这里也是要读书的,不可荒废了。”
郭若蒲起身应了。
果然这边元稚鼎带了郭若蒲去静观宫,郭若蒲冷眼看着元稚鼎虽然年岁小她三岁,却行为举止都十分有章法,想着大概是皇帝舅舅带着他在身侧早早观政之故。
当夜果然用了家宴,然而家宴上,郭若蒲又有些诧异。
家宴上皇帝舅舅比白天要寡言许多,而二皇子元稚圭白日看着和皇帝舅舅十分亲近,晚上却又黏着容皇后,连吃饭都非要挨着容皇后坐,又要吃这个又要吃那个。
容皇后也敛起了白日批折子时那凛冽锋芒,温声细语,有求必应,反而是皇帝舅舅沉下脸叱了他几句,容皇后又护着他道年岁还小不要苛责。
她仔细观察帝后二人相处,真如民间夫妇一般,二人互相夹菜,言语之间也时时闲谈说话,并无避忌,也没有什么繁琐皇室礼仪。她从前只以为父王和母后算恩爱的了,没想到见了皇帝舅舅和舅母,方觉得默契无间,天家竟有这样的夫妻?
过了两日,太子元稚鼎果然亲自过来带了郭若蒲去太学,一边和她介绍:“太子太傅是郑长渊,当年考了探花,才学十分好,为人也十分风趣,从来不随意责罚我们的。”
郭若蒲道:“我听说过他。”
元稚鼎又悄悄道:“现在时辰还没到,我先带你到一旁侧室,那里有屏风,我悄悄告诉你这些人身份性情,来日你也知道怎么相处。”
郭若蒲看他面上添了些孩童的稚气憨顽出来,果然带着她绕到了侧室进去,又摒退跟着的宫人内侍,宫人们显然都习惯他如此,捂着嘴笑着退下了。
这处侧室果然十分安静,郭若蒲进来后看四下无人,元稚鼎透过屏风看了看,悄声道:“那边角落坐着的穿紫色衣的,容家表弟来了,他脾气好,是我大舅舅那边的。”
郭若蒲看了眼:“是容国舅的嫡子吗?”安乐侯容家可是如今朝中的新贵,容皇后的娘家,因着独宠皇上,一时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