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那瞬,屏住呼吸,静候少顷,没听见柴雪尽的声音,偏头往里看,美人侧卧朝外睡得脸颊粉粉,根本不知道有人来了。
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犹豫了会,斯百沼还是没去灭了蜡烛,脱去沾有寒意的外袍丢到床尾,搓热手才俯身去贴柴雪尽的额头。
将将贴上,美人的眼皮动了动。
斯百沼顿时不敢动了,眼睁睁看着那双鸦羽似的长睫颤了颤向上抬,眼眸迷离地看过来。
懵懂而纯真,有着想让人弄坏掉的干净。
斯百沼喉结滚动,突然很想亲亲他的眼睛。
柴雪尽刚醒还不清醒,盯着缓缓靠过来的俊脸看了会,微微皱眉:“去洗漱。”
“……好。”斯百沼倏然站直,刚走两步又觉得不对,自己偷溜进来的,上哪洗漱去?
“屏风后有热水。”柴雪尽又说。
感觉更怪了,斯百沼乱糟糟地去忙,怕他等太久,快速收拾好折返回床边。
这才发现柴雪尽睡到了里侧,留出大片外侧床铺,给谁留的不言而喻。
进房后的一系列事透着异样,斯百沼不动声色躺下,慢慢让混着合欢花香的药香侵遍自己身上的薄荷味。
“下次没洗漱别上来。”柴雪尽说。
被抓个现行的斯百沼想说自己每晚都是洗干净再来的,可这解释怎么听都是不打自招。
他仗着柴雪尽那几夜睡得沉胡言乱语:“我只是来看看你。”
“哦,那你现在可以走。”柴雪尽治嘴硬的人向来有一套,“我没想到三王子这样纯情,每次什么都不做看看就够了。”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原来三王子也会趁人之危。”
“……”
斯百沼听出来他在刻意为难,想了想:“戎栋走了,还有哪不顺心?”
绕半天说到重点,柴雪尽翻过身直勾勾看着斯百沼:“海雅怎么了?”
上次他问海雅被斯百沼插诨打科糊弄过去了,这次他打定主意要问出个结果。
“没什么。”斯百沼不愿多谈,“明日继续让瓦达尔教你东夷话。”
“少转移话题,如果海雅无事发生,你不会让钟离世炸山堵住路,也不会弄走戎栋。”
在戎栋走后,柴雪尽始终觉得这两者间的关联还要算上海雅部落,小说里东夷内乱始于立夏,算算时间也快了。
按原时间算,这时他和斯山启都死了,两国都没提谈判,莫名僵持住了。
现在他还活着,斯山启对外宣称养伤,有狼王坐镇,海雅的小乱不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