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若自己不开口，意儿的苦处向何处去诉说，她只能自己硬生生的扛着，将自己憋的浑身是病。

还有嘴硬说自己没有生病。

“意儿…为师已经帮你找了最好的灵谷中最好的大夫，多等上几日…”

脚跨进门槛，安成蹊开始清理这屋内一片狼藉，蜡烛、书籍和铁剑，开始漂浮着自动归类。

只在须臾之间，屋内又恢復了干净整洁的模样。

“你闭嘴！你若是我师尊…你为什么不教我…为什么我学不会，为什么我和他们始终之间都有距离！”

许知意猛然站起身，双眼通红，甚至有不少发丝沾染在自己的侧脸上。

“我真的恨你…”

她伸手抓着自己的弟子常服，企图将这些衣服一件一件撕碎，仿佛只有这样，她终于…可以退去束缚。

摆脱“废物”的称号。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遭百年的罪…如果不是你，我作为一个凡人，我也能安心去死…”

“我对不起谁？我拚命努力，我拚命努力，可我始终不如一个杂役弟子。”

说着说着，许知意突然又释怀的笑了，她向前靠近，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无比崇拜的师尊。

心中五味杂陈。

“你说说…我是不是这全天底下最笨的人，你是千呼万唤的寒山君，百岁就能金丹巅峰…”

“而我这百年…除了受尽嘲笑，我有得到哪怕过一分一毫的尊重吗？”

“大名鼎鼎寒山君的徒弟，是一个废物，是一条连狗都不如的废物！”

“我该不该恨你！”

意儿知错…了

许知意双手紧紧的抓住安成蹊的衣服领子，眼眸之中倒映出自己狰狞的样子，口不择言。

“就连你也觉得我是病了吗，要找大夫给我看病？”

“我就是这样令你不堪是吗？”

一句一句的责问，如同冰锥一样，刺入安成蹊的心中，她轻抿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手掌之中还紧紧攥着许知意丢出去的吊坠，指尖落在了许知意的后背上，依旧是以前那副模样，温柔。

安成蹊低垂着眼睑，作为龙族，她并不是能够确切的感知人族的情绪，也不太明白为何许知意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意儿，经脉堵塞，灵气淤积，这是修行者常会遇到的事情，你不用着急…待到大夫归来，为师自会向他说清楚。”

然而，这句劝慰。

却让许知意更加癫狂，双手用力，往后一推，然而对许知意一点都不设防的安成蹊，撞到了身后的朱红色柱子上。

“说清楚…我看你是向全天下昭告，我是个废物对不对…”

断断续续，脑海中还在不断向自己涌来各种各样纷杂的言语，许知意几乎不能呼吸，眼眶之中流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