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程一没谈过恋爱,所以反复纠结,反复演练怎么接机时给韩宁惊喜。他想到的无非是写个好玩又浪漫的牌子,带一束精心挑选的花,穿得帅气点,可他又觉得没有创意,千千万万的男朋友都是如此爱人,她先前有个王言洲,还怕没体验过这些吗?
他无非多一个谢镜。
……正好是周末,要带谢镜吗?还是别带了吧,带了他连接吻都得躲着,但真要是不带,谢镜又得郁闷地瘪着嘴,韩宁和自己回来后也得花时间哄他。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面红耳赤到神思怅惘,终于明白自己又陷入患得患失之中,这种感觉久违的熟悉,多年之前因为青春期的韩宁否认和自己认识,青春期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命名。
到了最后,谢程一还是决定带上谢镜,因为他觉得,那样有一点,家庭的感觉。
嗯,隐晦的,一家叁口的感觉,他支支吾吾地幻想,韩宁在他怀里醒来,睡眼惺忪,在他起身之际拉住他的手,继而黏在他背上,咬他的耳朵,亲他的脖子,推自己的下巴渴求早安吻,这个时候谢镜,或者他们的孩子,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孩子大哭,说饿了,要么就是揉着眼睛懂事地站在门口,问什么时候吃早饭。管孩子的事交给谁呢,韩宁?她早上肯定困倦或者还沉溺在早安吻里,不肯说教,也不肯让他离开,那自己只能把她背去厨房做饭了,背着,或者抱着,让她再休息一会……然后自己开始做早饭,因为工作忙,早上多是便捷早餐,小锅里面加水,放入鸡蛋,还得轻拿轻放,碳酸钙碰到金属底总会有点声响,接着在小锅上放个蒸屉,摆一点包子馒头或者是提前煮好的根茎类食材,热一热就行,再把冰箱里的蔬菜沙拉拿出来,放到常温,手碰到塑料袋有一些细碎的杂声,趴在肩膀上的韩宁会哼一声,因为她被吵到了,但也得醒了,起床气还保留着,她伸手掐他的脸,喊他,喊他什么,喊他程一,宝贝,还是……
谢程一不受控制地描绘着未来,他倒在床上,拥抱着柔软的被子,身体,头脑,都为简单构思的相濡以沫而澎拜滚烫,性冲动来得如此简单,只因为想到未来有韩宁存在。他侧躺着,眼前是一片白的被褥,他仰躺着,是吸顶灯和天花板,但不管是什么姿势,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无非是一个名字,于是谢程一像个刺客一样,一跃而起。
他再度走到镜子前,无视了自己挺立的下身,一把撩开了自己的上衣,他盯着韩宁说的,胸肌。
早就发现了,她喜欢得很。
以后她就会睡在上面,醒在上面,被操着承受不住,倒在上面。在家里这样,在外面也可以,他们现在有名有分,是能调情的关系……谢程一不敢想了,他奋力地搓了搓脸,觉得再不睡的话,今晚都不用睡了。
然后第二天就看到韩宁没注意到自己,和一个男人热切地打招呼。
本来想慢慢走过去的,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他和谢镜被丢到一边,手里的鲜花凄凄惨惨,牵着的谢镜孤孤单单,他站在原地,开始反思,是因为自己不抢眼,还是因为太过了,正反思自己过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王言洲推着轮椅过去了,王言洲?谢程一惊了,惊讶他伤病中也不忘争抢,王言洲仗着自己坐着轮椅占地大,挤开了那个男人,并且相当不耐,“你哪位?”
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把怀里的花宣誓主权般的递给韩宁,非市面上常规花束,独一无二的大家之作。
小王总的腿伤哪至于坐轮椅的地步,无非是觉得杵个拐棍不如坐个轮椅,说不定还能让韩宁疼疼他,结果一来就装不了,矮人一截的小王总气势高百倍,仰着头跟俯视似的,盯着那个男人瞧,居心叵测,心怀不轨,这种眼神太熟悉了,谢程一就这模样,王言洲恨恨地想。
“小王总?”那男人还认识他,喊出来了,王言洲针对性的目光一时变换,打量了会。
“薛律师?你不是在伦敦吗?”
“回国了,正好今天来接小甲,”他指了指韩宁旁边的洛小甲,“我妹,小王总,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