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荷惊讶地望着老夫人,嘴唇微动,却意识到自己仍然不能开口说话,心中漫上如潮汐一般的委屈和不甘。
针对?明明是那位表小姐针对自己。
先是用剥了皮的小猫儿来吓唬自己,然后一番咒骂侮辱,说自己是狐狸精勾引苻朗,是自己忍无可忍才将了她一军,怎么现在变成是自己针对表小姐呢?
难不成就因为表小姐晕了自己没晕?
她只觉得眼中一酸,心里万分难过,当下即刻抽出还被老夫人握住的手,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倏然拿走放在小几上用以交流的纸笔。
老夫人还以为她要辩驳,却没想到心荷只是气咻咻地将纸笔拿在手中,旋而转身就走。
“站住,问你话呢,要去哪里?”老夫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身边的嬷嬷立刻上前拦住心荷,皮笑肉不笑地说:“心荷姑娘,你还要再等一会儿,我们老夫人话还没问完呢。”
心荷怒瞪着那位嬷嬷,挥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嬷嬷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拽,心荷险些摔在地上。
她也来了脾气,到底是深海里的公主,养尊处优,素来贵重,没人敢动她分毫。
心荷站定,抬手就狠狠地扇在那个嬷嬷脸上,死死地盯着她,不怒自威,倒有几分天家公主的气度。
嬷嬷和老夫人俱是愣住,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会还手。
嬷嬷最先反应过来,自己在这府内也是德高望重,小丫鬟见着自己都像是老鼠见了猫,哪里受到这样的羞辱,更何况这丫头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做不了当家主母,她就不信她还修理不了她。
这般想着,上手就要揪住心荷的头发。
“住手。”苻朗严厉的声音由远及近。
少将军急急地来到心荷身前,一把将嬷嬷给挥开。
嬷嬷“哎呦”一声,摔在地面。
苻朗回身,心疼地查看心荷的面容,倒没有被打的痕迹,只是心荷白皙的手臂上突兀地出现了几组指印。
苻朗皱起眉头,唇瓣也紧抿着,最后还是深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满腔的怒气对下人说:“先把心荷姑娘送回载春苑。”言罢,当着母亲的面,在心荷唇角处亲了一下,柔声说着:“先回去,交给我来处理。”
心荷点点头,不怎么高兴地回去了。
苻朗的贴身小厮早就眼疾手快地准备好了消肿的药膏,让心荷抹在手臂上:“少将军一听说了心荷姑娘受委屈,赶紧快马加鞭地就回来了。”
心荷嘟着嘴儿闷闷不乐。
小厮开导道:“表小姐从前是经常过来,但是小的看啊,少将军还是待心荷姑娘好,少将军以前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好过,天天念着心荷姑娘。”
心荷撇了撇嘴,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丝清凉,默默叹了口气。
苻朗在那边也不知道和老夫人说了什么,足足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载春苑。
心荷发觉他有一丝疲惫,只是面对自己的时候,立刻换上温柔的神色。
她主动迎上去,摸了摸苻朗的面庞。
苻朗安慰说:“没事,别担心,是我不好,没护你周全。以后我不会再让外人来这里打扰你。”顿了顿,苻朗深吸口气道:“我母亲也不可以。”
心荷却没什么笑意,过了会儿,在他眼前稍稍比划了一下:“我想回家了。”
回到海底,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苻朗攥住她的手指认真道:“心荷,你父母还健在吗?我把他们接过来陪你好不好?”
心荷沉默片刻,只是摇摇头。她的父母是无法来到人间得。
苻朗沉吟,又问:“他们不在了?”
心荷继续摇头,苻朗有些不懂,其实细细说来,心荷本身就是一个谜,突然出现,突然与他相随,也许突兀,却又让苻朗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