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还是来了吗,越郃有点头脑发昏。他咽了口口水,熟悉的眼神压得他快要窒息了。
被夹在墙壁和陆涟的中间,他往后退了几步,仿佛背部贴合墙壁,才能不至于被完全包围。心下一动,猛地侧腰,想要冲进黑暗里。
一只手腾空抓住越郃的肩膀,只是轻轻一抓,越郃却吓得顿住脚步。
“这边,越郃。”陆涟轻笑一声,“你要跑到哪里去,只有这条路。”她微微弯腰,然后指着那处的尽头,“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快点走吧。”
“你愿意走吗?”她把搭在肩膀的手慢慢转到背部,然后五指慢慢张开,完全贴合越郃的背部曲线,“接下来沿着这里走,你看道路中间很脏,明白吗?”
越郃几乎激动得牙齿战栗,他一步一步机械地往前走。
又是这样的,他不知道陆涟的用意,但是隔着薄薄的布料,可以清晰感觉手掌的温度,那种皮肤与皮肤间的温度差异让他的脑子不至于那么迷糊。
直到耳畔传来马车外门闩滑动的刮擦声和哐当声,越郃才把乱飞的心思收回。
“你不怕孤?”陆涟把越郃安置在她的帐内,他们面对面坐着,相较于越郃的正襟危坐,陆涟的坐姿反倒不体面了,斜斜地侧坐着。
她把帕子挽在手上,帕子渗出了深色的印迹,越郃隐隐约约闻到血腥味。
察觉到陆涟探究的目光,越郃赶忙把偷瞄的目光下移,咳嗽了一声,心虚地低下头。
他此时还是忐忑不安的,但是听陆涟的语气并没有动怒。“不不怕”
“一别几年,胆子倒是长了不少。”陆涟懒懒打了个哈欠。马车中央点着只照明的烛火,灯火掩映下,模糊了陆涟的轮廓,让她的脸隐没在夜色里。
她刚审完异党,情绪一直绷着,现在反而放松下来,就显得懒洋洋的。
越郃只敢偷偷看她,他此时心里是充满狐疑与好奇的。他其实并不知陆涟那些残忍的手段,在他看来,这样的恐惧并没有那种好奇心来得高。
“累了你来给孤捏捏肩吧”陆涟话语里也透露着一丝疲惫。
“快。”
“你知道为何孤要留你在身边吗?”陆涟并没有睁眼。
为何?这个问题也长久萦绕在越郃的心头,不得解脱。
他本来想抛出自己肤浅的答案以换取真正的答案,但是他愣住了,张张嘴最终说不出什么来。
“怎么停了?”
陆涟挤占了他身边的位置,然后把他揽过,挑起他的下巴,“孤觉得你是个美人坯子,你可知,孤最是怜惜美人,孤倒舍不得赐死呢&ot;
言罢,陆涟又低低地笑起来,她的眼里时常流转光芒,让人分辨不出这是良善的柔光,还是阴险的精光。
“你如今与阿徵年岁正好,正好,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