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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2 / 2)

弱土,孤村。

江畔渡口,柳树干垂着一面破旧的招旗。旗后头一家酒店,晚烟里竹篱茅舍,颇显得落寞凄凉。

光秃秃的柳条下,走过一撇孤独的青白色。背后响起尖细的鬼哭声,后衣领散出一道黑烟,消逝在肃杀的寒风里。

以往还命解咒,总是要受点皮肉苦的。可现如今,子夜一点都不觉得痛了。

她漫无目的地闲走,走过那招旗底下。才走出步,又倒着走了回来。压紧了脸上的银狐面具,往店门里张望。

店里隻一个荆钗布裙的村妇,见子夜停在门前,伸手招呼道:“大冷天的,姑娘家别赶路了。自家的新酿,进来尝尝?”

子夜沉吟片刻,抬脚迈进酒店,拿出几钱碎银给那妇人:“先来一壶。”

酒很快端来了,配一隻碗,一双箸,一碟菜蔬。酒是浊酒,温的。女主人把碗一撂,先给她满上了。

看着桌上的酒菜,子夜坐在长凳上发了会儿呆。

她向来讨厌酒,更极少碰酒,乍一来这儿,不知道该从哪儿喝起。

等她慢吞吞端起碗时,那酒已经凉了。

半碗下肚,她隻想吐。

这劳什子,还是难喝的要死。

一碗下肚,她想笑。

想起第一次见着那蠢女人,她说:“掌柜的,上酒。”

两碗下肚,她想哭。

想起最后一次见着萧姐姐,她说:“你心里还有我么。”

三碗下肚,她什么都不想了。

她还想再来一碗。

……

一壶下肚,她有点明白了。

——为什么萧凰那么喜欢喝酒。

塞北。

毡房的门帘子轻轻掀开,犬戎姑娘蹑手蹑脚走进来。身上换了干净的新袍,手里拎着一桶新奶。

火撑子里头还有余焰。她借着火光望过去,花不二在床上睡得正熟。

再看床尾,矮桌上那隻茶碗不见了,乱丢在床脚的地毯上。

地面没见有汤渍。

碗里是空的。

除夕(一)

鬼道,无量宫。

灰蓝色的羽翼荡开冥水,姑获鸟从水面一跃而出。双足在石阶下落稳,她抬头望向高处的帘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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