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表姑平常在周慎微身边颐指气使惯了,四五个保姆全都得听她使唤。
可能是小人乍富,觉得自己太了不起了,就十分不把别人放到眼里。
一见来人这趾高气扬的架势,便尖叫鸡似的说道:“可不敢小周小周的叫,那可是你们的三夫人。哪有直接管三夫人叫小周的?还有,你是谁啊?来我们三夫人的院子有什么事儿吗?看你长的细脚伶仃的,透着一股子没福分的样子。”
说完她还十分得意的炫耀了一下自己傲人的大肚腩,那目中无人的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好在乔雪梅还知道自己是来办正事儿的,否则一个佣人,她三两句话就给打发出去了。
只是冷笑着说道:“哟,小周这边还真是热闹。才刚进初园,就有人替他出头了?行,慢慢出,以后有的是机会。”
表姑却听不出好赖话,一脸的得意洋洋的拢着头发道:“那还用你说?我可是小周的娘家人儿,怎么能不帮着他出头?”
乔雪梅眼中的不屑快要溢出来了,点头道:“好,真是好,那就请这位娘家人带路吧!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雪梅,是初园的大夫人。”
大名鼎鼎的大夫人,虽然这位表姑没见过,但也是听过的。
一听她是大夫人,表姑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道:“哎哟,原来您就是大夫人啊?哎你看我这老眼昏花的!瞅着您这苗条的身段儿,我哪儿能想到您是大夫人啊?还以为是哪家……没出嫁的小闺女呢!”
这粗鄙的马屁,乔雪梅还是看不上的,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行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周慎微在不在?我今天过来可是好意,别明天把儿子丢了,再来怪我这当大嫂的没提醒他。”
表姑一听,立即说道:“什么?丢儿子?大夫人您快里面请,我们微微在家呢。”
乔雪梅在这位表姑的带领下走进了周慎微的独栋别墅,并被请进了待客厅。
她打量着被布置一新的别墅酸溜溜的说道:“老二倒是挺照拂你们,倒也是,任谁偷蛋的时候,不得把母鸡给安抚好了。”
初云开一听她这么说,立即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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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微性子软,还有点怕周家的人,当然也怕乔雪梅。
他十分礼貌的冲乔雪梅点了点头,温声问道:“大嫂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乔雪梅转过头来,一脸笑意的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爷儿俩,问问你们住的是不是还习惯。”
没等周慎微开口,那表姑倒是先一脸喜笑的说道:“大夫人真是客气,这么好的宅子院子,微微住的可习惯着呢,真是劳您惦记了。”
周慎微微微蹙眉,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初云开一见这情况,立即对那位表姑道:“表姑奶奶,我想吃您上回做的虾仁蛋饺,现在就要吃,可以去给我做吗?”
表姑听罢,虽然有些迟疑,但小少爷吩咐了,她也只能应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别说你想吃蛋饺,就算是想吃龙肉,我也得马上去给你做不是?”
初云开裂开嘴一笑,说道:“好的,那您去吧!”
表姑看了一眼乔雪梅,只得转身去了。
初云开假装懵懂的冲乔雪梅笑了笑,继续玩手上的手办玩具。
乔雪梅又状似关切的说道:“我知道二弟那里肯定什么都给你备好了,我这边倒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前段时间去旅游带回来的正宗血燕燕窝,拿过来给你补补身体。”
周慎微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大嫂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乔雪梅笑道:“小周这是跟我客气呢?倒也是,昨天的小误会,让你不把我当自己人,倒也情有可原。”
此时的少年男主心里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只是这种子暂时还没发芽,或许待到一定时机,那种子便会抽枝拔节,盘绕出枝枝蔓蔓,把二人的命运紧紧裹挟到一起。
刚刚的一系列对话,他于楼梯的拐角处听的清清楚楚。
周慎微是个很单纯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儿,听儿子问,便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我在想,我们回初家,是不是走错了?崽崽,爸爸不想失去你。”
初云开却是心里明镜似的,心中冷笑一声,敢情是来挑拨离间的?
如果说初家谁最不欢迎他们进门,那肯定是乔雪梅夫妇。
乔雪梅道:“老二奸诈,设法让国内最顶级的技术官留在了初家,还把他拐进了门,做了他老婆。呵呵,老爷子临死前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就把初家给他了。可是你想想,他娶的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可能生……哦,你是不一样的,他跟你不能比。你是双儿,他是个正经八百的男人。他们生不出孩子,就不可能长长久久的霸揽着初家的大权。这才把心思打到你儿子的身上,他让你们进门,就是想过继你儿子。我就问问,你愿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别人吗?”
周慎微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可能真的被乔雪梅的这番话给吓到了。
乔雪梅道:“还能有假?不信你可以试探一下,他初迎雨打的是什么主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然而乔雪梅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我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你着想,你信吗?”
周慎微摇了摇头,那是他的命根子,他怎么可能舍得把儿子过继给别人?
周慎微一边笑一边道:“你个臭崽崽,还知道竭泽而渔了?你父亲倒是也跟我念叨过,说什么你大伯的那个新项目对环境的污染非常严重,但是利润空间非常大。只是那种东西用久了,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所以你二伯不同意,你大伯一直有意见。”
周慎微只是不聪明,却不傻,昨天乔家老大两口子是怎么对他们的,他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楼下周慎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楼上凌天纵却皱紧了眉头。
只要周慎微提出离开初家,他们就能继续高枕无忧的成为初家的下一代当家人,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乔雪梅倒也没有继续细劝,见他听到了心里,便把燕窝放下后告辞了。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虽然不知道周慎微听没听进去,却是成功把他给逗笑了。
也就周慎微这个觉得自己儿子有无限可能的人看不出来,他只是观察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感觉出不对了。
先不说那小蠢祸把那老巫婆支开这件事,单单是他那说话头头是道的模样,都和原来的小蠢祸相去甚远。
周慎微当然不可能信了,但还是小声的否认了一句:“我怎么可能把大嫂当外人呢?您是瑞雪的大嫂,也就是我的大嫂。”
旁边的初云开差点笑出声,心道你糊弄鬼呢?
乔雪梅见状,立即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对了,我有两个儿子,都不舍得给他一个,更何况你就这么一个。听说你们双儿,有的一辈子只能生一胎?”
这说的是一种新型信息材料,那种材料暂时只用在军工,如果普及在民间,会对普通人的健康造成一定的影响。
初云开却是知道的,他在原著里看过原由。
直到乔雪梅离开他们的院子,初云开才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周慎微的面前,晃了晃有些失神的周慎微道:“爸爸,你在想些什么?”
初云开眨巴了一下善睐的明眸,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并亲了亲他的额头道:“爸爸,你也不会失去我呀!血缘是斩不断的,我是您的儿子,您是我的爸爸,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的。你是不是听了大伯母的话,心里不舒服了?但我觉得大伯母太夸张了,她不愿意把儿子过继给二伯,是因为他们和二伯是竞争对手。我听父亲说了,大伯和二伯为了争夺继承权,都动上手了。我觉得大伯母的话不可信,她明显就是要挑拨您和二伯二伯父的关系。只要您不站在二伯那边,二伯就少了一个助力。还有,父亲可说了,二伯是好人,是会为了初家未来考虑的。大伯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只赚眼前的钱。叫什么……什么……竭泽而渔!对,就是这个词!”
乔雪梅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信。要不我和你说件事儿吧!初家的当家人不是初家的老大,却是老二初迎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是因为双性人的生育器官发育并不是很完整,有的生过一个以后就废了,不能再生第二个。
周慎微听后,心里就有些打鼓,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周慎微摇了摇头,豪门里的弯弯绕,他这个傻白甜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初云开的小脑袋用力点了点,继续道:“所以我觉得,您不应该只听信大伯母的,万一上了她的当怎么办?在这个初园里,可不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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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周慎微和初云开便没再说下去。
因为那位表姑妈做好了蛋饺,已经给他们端了过来。
肥胖的中年女人满脸堆笑,用诱哄的语气说道:“小少爷,蛋饺给您做好啦!来来来,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蛋饺其实并不是她做的,而是另外一位佣人。
但是她身为周慎微的表姑妈,这里所有的佣人都得听她的。
有功劳的事儿,自然也是往她自己身上揽了。
周慎微一见蛋饺端了上来,立即说道:“哎呀,这么快就做好了吗?太好了,表姑奶奶,那麻烦您再上楼去叫一下我小六子哥哥。他这会儿应该睡醒了,肚子肯定也饿了,叫他下来陪我一起吃吧!”
那表姑妈的表情就有些不好,说道:“那小杂种怎么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呆会儿给他吃馒头得了。”
初云开一脸严肃的说道:“表姑奶奶可不能这么说,六子哥哥可是初家当家人亲自挑选的重点培养人才。你这样说他,小心初家找你要规矩。”
那表姑妈一听,表情立即变了,支支吾吾道:“这……那……哦,原来是初家二爷要的人,那我……我得伺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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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纵一见那婆娘上来了,当即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迅速躺回床上。
表姑妈刚要恶声恶气的把凌天纵叫起来,一想到刚刚初云开说的,又放缓了语气,十分精分的说道:“哟,六少爷还睡着呢?赶紧起来吧!你现在可是初家的贵人,我都不敢得罪呢。”
这话里多少有几分阴阳怪气,但又碍于初家人对他另眼相看的情况,不得不对他好言好语。
之前欺负凌天纵最狠的,除了初云开和周承,就是这唤作王翠芹的女人了。
凌天纵坐起身,抬头冷冰冰的看了一眼王翠芹。
王翠芹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叫小六子的晦气的很,看人的眼神毛毛的。
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那小祖宗带着你干什么,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杂种,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凌天纵习惯了这婆子的阴阳怪气,一边穿上拖鞋往楼下走,一边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
晚上继续跑数据,初家的局域网真的太好入侵了,很大一个漏洞。
他自己做的爬虫非常好用,一放出去,只要有漏洞,很快就能捕捉到。
甚至还能诱捕一些有效的数据,比如初家的财务数据,他忽然发现初家的财务总监好像有点问题。
这是昨天他在跑数据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但具体是什么事儿,他还没来得及看,只听到弹窗提示财报异常。
他打算晚上再仔细看一下,希望能探查到一些关键人物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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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周慎微父子俩还在小声的聊着天,周慎微十分担忧的说道:“云开,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真像你大伯母说的那样,他们要把你过继走,那可怎么办?”
在楼上叠被铺床的王翠芹突然就停了手,轻手轻脚的扒着门框开始偷听。
初云开知道,周慎微肯定是想不通的,他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凌天纵下来了。
眼角的余光就撇到一只扒着门框的手,不是王翠芹是谁?
初云开的眼睛瞬间眨了眨,小狐狸唇角一勾,说道:“爸爸,您在说些什么呢?大伯母刚刚来,不是说要换掉院子里这些佣人吗?他还说,父亲和一个财团的小姐在相亲,怕是有成的意思。让我们自己仔细点儿,做小就要有做小的自觉。”
周慎微一脸莫名奇妙,刚要说话,就见初云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而后指了指楼上,周慎微抬头,果然看到一只苍老的手。
周慎微虽然不明白初云开要干什么,却还是配合着道:“怎……怎么会这样?”
初云开道:“是呀,他们说咱们周家配不上初家,但又想让我入族谱,只能这么干了。初家真是太不地道了,您说是不是?但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舅舅知道了。那说什么也是你的娘家人,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闹。唉,初家是体面人家,这一闹那财团家的小姐估计也就退婚了,这不就坏了父亲的好事?”
周慎微看着儿子的表情,跟着附和道:“那倒也是,唉,我本来就是个命苦的,只要初家能收留我们就不错了,难道我还想着别人当家主母的位子吗?”
初云开冲周慎微竖了个大拇指,十分赞赏的冲他点了点头,只觉得他爸这演技真是绝了,有专业当演员的潜质。
直到王翠芹收拾完房间从楼上下来,父子俩才停止了窃窃私语。
初云开这也是一石二鸟,周家的人吸血吸太久了,早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毛病。
他笑眯眯的对周慎微道:“爸爸,我觉得表姑奶奶要去二舅那里打小报告。您想想,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二舅,二舅会怎么做?”
周承其实有自己的野心,他真想扶持的是初家老三,但他也不想想,初瑞雪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其实是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有这种思想的,因为周家是个极度性别歧视又保守固执的家庭。
王翠芹却是一脸鄙视的看着这对父子,心道都快让人给算计死了,还有脸在这儿吃呢!
初云开嘻嘻一笑,点头道:“是呀!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故意告诉她一个假消息,这样的话他们来闹也是闹我父亲的事。不过他们这样一闹,初家肯定就对他们有所戒备了。以后他们想再大摇大摆的进初园,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周慎微听罢,眼圈瞬间就红了,一把将自家儿子搂进了怀里,眼泪不听话一般流了下来。
对待同性恋上的态度,更是十分难以接受,提起初家老二就是不屑一顾。
初云开却看着她那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模样想笑,心道你快去告密吧,快让他们来初家大门口闹吧,闹的越大越好!
他的悲剧,一方面是原生家庭,另一方面就是他的懦弱。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的懦弱也是原生家庭造成的。
凌天纵的筷子滞了滞,但还是夹起了初云开给他夹到碟子里的蛋饺。
他的想法初云开也知道,扶持初瑞雪,让自己亲外甥上位。
初云开十分心疼的上前抱了抱周慎微,说道:“爸爸你别难过,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陪着你,永远站在你那一边的。”
想千方设百计的进得了初家,就是为了进来给人做小的吗?
周慎微想了想,他二哥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初迎雨两口子的不屑。
守旧的生了个双性儿子就引以为耻,本来有大好前途的艺术生,硬生生被逼着给人做情人。
初云开立即十分开心的拍手道:“好耶,小六哥吃我亲手夹的食物了,我好开心呀爸爸!”
自己总得有过人之处,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才是。
再加上周慎微被长期pua,连一点主见都没有。
一边哽咽一边道:“我就知道,我的崽崽一定是聪明又善良的暖崽。”
周慎微一听,立即十分意外的看向初云开,点头赞同道:“崽崽你好聪明啊!对对对,其实我也不希望他们老进来。每次他们都在对外人炫耀,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吗?外面的人说的多难听,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在乎我的感受。”
直到王翠芹走的远了,周慎微才道:“崽崽,你刚刚……为什么要这样说?”
其实初云开这种做法就是利用了周慎微对孩子无条件的溺爱,大概是一种以毒攻毒的做法。
他们一方面嫌弃着周慎微,一方面又花他的钱没够,真是没有廉耻。
他们所住的城中村不少人都在嘲笑周家,说他们让儿子卖身换富贵。
反正他们不论怎么闹,初家都不会把初云开父子俩赶出去,只会让他们少和周家往来。
想要抱上龙傲天的大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先说瞿怀瑾,他是有着绝无仅有的技术和头脑。
初云开还给凌天纵夹了个蛋饺,说道:“小六哥,你吃这个,可香啦!蘸着这个吃,美味翻倍。”
对于他这个想法,初云开只想说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每每这个时候,周慎微都会非常难过,难道他的作用仅仅是拿来换富贵吗?
再说小黑虎,那是个自己死了都要把忠心剖出来给凌天纵的手下。
初云开轻轻拍抚着周慎微的后背,从他的肩膀往前看,刚好是小龙傲天若有所思的脸。
可周家的人却沾沾自喜,甚至当着周慎微的面儿说他们想要这样的富贵还没有呢,就凭他们那歪瓜裂枣的模样,怎么可能生得出漂亮孩子去换富贵。
周慎微小声道:“如果你二舅知道了,肯定会让我们远离初迎雨两口子,可能还会让你外婆来初家闹,闹到初迎雨两口子打消这个念头。”
没错,他就是故意让凌天纵知道自己的小聪明,在他面前狂刷好感度的。
至于别的,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抱紧粗大腿。
眼下他想不到别的,至少让他觉得,他比一般人聪明,是个值得收拢人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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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云开所料,下午三四点,所有佣人开始忙碌的时候,王翠芹走了。
她走之前安排了几个佣人刷地毯,明明才刚刚垫上才一天的波斯纯羊绒地毯,这一水下去还能不能垫不知道,估计得掉好几个w。
一直在初家工作的保姆终于忍不住去询问周慎微:“周先生,这地毯……真的要洗吗?一般这种地毯我们都是年底整体保养一次,如果脏了会用机器处理一下。这才刚铺上一天,它还很干净。而且……羊毛地毯,真的不能用水洗。”
众所周知,羊绒的东西用水洗了会严重缩水。
但是王翠芹家全家九口人凑不出一件纯羊绒的大衣,怎么可能知道纯羊绒的东西不能用水洗?
她就是想找点事给佣人们做,以彰显自己头目的地位。
其实初家是有给周慎微父子配了管家的,是个很干练的女管家。
可是被王翠芹几句话给赶走了,初迎雨夫夫也以为周家父子更习惯原来的佣人,也就没再坚持。
周慎微看着空了的客厅地面,皱眉道:“铺回来吧!这个不需要洗。”
佣人听罢,立即指挥着众人把地毯都铺了回来。
初云开在楼上看着,嗤笑道:“看吧!这就是纵容的后果,今天她能让佣人洗羊绒地毯,明天就能对你的生活指手划脚。再给你扣一顶不孝的高帽,你说你到底是听不听她的呢?”
凌天纵仿佛一个幽灵一般出现在他身后,问道:“初云开,你到底演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个声音后,初云开的内心一喜,心道小龙傲天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初云开转身,对他俏皮一笑:“小六子哥哥,有什么事吗?”
凌天纵面色沉郁,一如原著里描述的那样,那眼神望进去,身体就仿佛被森冷的气息裹挟住一般。
在他初具俊美轮廓的稚嫩脸颊上,瞬间闪过的阴霾如有实质,就这样扼住了初云开的咽喉。
初云开心道小男主就是小男主,跟他对视一眼都让人胆寒,忍不住就露了怯。
他的眼神如鹰似隼,直勾勾的叼住了初云开,又质问了一遍:“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玩够了吧?”
初云开虽然心里慌的一批,表面上却还是说道:“你觉得我在陪你演戏吗?也是,没关系,那就让我陪你演一辈子吧!”
说完他轻声一笑,面色无辜且单纯,眼神里的狡黠和唇角的笑意相得益彰,与男主的阴霾冷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在男主凌厉的气势下,初云开很快就撑不住了。
他转身一边叭哒叭哒往楼下跑去一边道:“爸爸,崽崽想喝奶昔!”
溜了溜了,不跟小男主拼气场,毕竟我们没有作者内定的王霸之气。
凌天纵当然不可能追下去,只是扶着二楼的栏杆朝下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初云开忍不住脊背发寒。
与此同时,周家,王翠芹终于口沫横飞的把从初云开口中所听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讲完还插着腰一跺脚,气道:“初家真的是丧良心啊!我们微微给他们初家生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放眼望去哪怕是四九城里也没有这么聪明的孩子吧?他们倒好,把微微接进初家,竟然让他做小!真是气死我了!这微微也是死心眼子,他怎么就答应了呢?”
周母刚刚就已经气的捶桌子了,她生就了一副凶悍的模样,皮肤微黑,中年发福,花白的头发染成了时下流行的红棕色。
远远望去,活像是有只火鸡在她头上筑了巢。
发火的时候火鸡还抖来抖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周母的眼睛瞪的像铜铃,质问道:“初家真的要给初老三联姻?微微跟了他七年了,他怎么好意思的?”
王翠芹道:“就是说呢,他怎么好意思的?听说是家特别有钱的财阀大小姐,和初家门当户对的。”
周母被气笑了:“这大小姐也够不挑的,那初瑞雪是个什么主儿她也不打听打听?”
王翠芹道:“还用打听吗?合四九城谁不知道他初瑞雪的德性?跟狗似的,看到个模样俊俏的就想给自己打个记号。但是老嫂子,你别忘了,他们有钱人家的婚姻能叫婚姻吗?我那天新学了一个词儿,叫什么……对,利益共同体!他们联姻为的是做生意,把婚姻都做成生意了,啧啧啧合该人家能挣钱啊!”
这话酸溜溜的,透着十足的艳羡与嫉妒。
周母挥手道:“我不管他生意不生意,敢跑到我们周家头上来拉屎了,看我不给他们好看!”
王翠芹立即问道:“哦?老嫂子是有主意啦?”
周母冷笑道:“有,怎么能没有主意?看我明天不去初家闹个底儿朝天,闹的越大,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我就不信,那位财团的千金小姐知道了我们微微的存在,还上赶着嫁过去。就算她不嫌弃,我也不让她好过!”
周家人的算计是想让周慎微当上初瑞雪的正牌老婆,就像初迎雨一样,再说双儿可比男人好听多了。
原著里曾经写过,凌天纵刚来初家第一天,就摸到了初家局域网的一个bug,从而发现了初家财务上被动了手脚。
不知道内情的朋友就问他:“你哪儿来的儿子?怎么?不知道下到哪里的种,怎么找上门儿来啦?”
仗着老人妇女没有人敢动,可劲儿的上演他们那一出不要脸的泼皮劲儿。
不知道以后抱到小龙傲天大腿后,会不会有机会让他摸一摸。
朋友问:“哟,那不小了吧?你小子藏的可够严实的?”
周慎微匆忙出了房间,便着急的到外面去查看情况。
初云开还挺高兴,只差一把瓜子儿,这热闹瞧的让人心情愉快。
这个时候,家里的男人往往会让女人出来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面当指挥官。
翌日,初云开刚刚起床,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嘈杂与争执。
后面跟着的便是一些难听的话,泼妇的粗鄙之态,全都暴露了出来。
有了这个把柄,初家的财务总监乖乖做了凌天纵的马前卒。
朋友一群人在那里起哄:“咦?三公子这是怎么了?痛改前非了?”
初云开笑嘻嘻的扒拉着窗户看热闹,虽然这边距离大门还有好一段距离,但周母的大嗓门儿真的方圆十里内都能听到。
此时,熟睡的凌天纵还不知道,六岁的初云开已经开始觊觎他的大宝贝了。
他们算计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好的机会鸡飞蛋打?
只要周慎微正式的进了初家门,那周家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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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迎雨能娶个男的,初瑞雪就不能娶个双儿?
初瑞雪笑道:“那是,年轻的时候不是浑吗?我要是不藏严实了,怎么跟着哥儿几个花天酒地?不过现在也用不着了,别的都不重要,还是我家小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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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开的眼珠子却是溜溜一转,穿上鞋便下了楼,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爸爸,父亲,带上我呀!”
初瑞云呵斥道:“瞎说什么?啧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哎哟,就是那谁,小周嘛!十八岁就跟了我,早年傻乎乎的不知道避孕,莫名奇妙就生了一个。”
初云开自己穿好衣服,扒拉着窗户往外看,果然看到初园入口处一群人在闹事。
所以这几天他连喝了好几顿大酒,在朋友面前吹虚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了不起。
初云开看破不说破,也并不打扰凌天纵休息,只是悄悄看了一眼置物架上的那个大号行李箱。
初瑞云摆手:“你们不懂……不懂……”
很快,初瑞雪气鼓鼓的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就开始嚷嚷:“微微,起了吗?你快到门口看看去吧!你妈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得冤枉我跟什么财团千金订了婚。哈哈,我要是想娶财团千金,用得着等到这时候吗?这屎盆子说给我扣就给我扣,她几个意思?你这妈也是没谁了,她这个时候来闹,就不怕闹出什么乱子来?”
初瑞雪这私生子这些年来一直藏着,周母故意让这孩子早早的过了明路,哪怕外边儿有人惦记着,也算是上了一道保险。
接下来就利用这个,入侵了财务总监的私人电脑,窃取到不少他的私人机密。
那里面有小龙傲天引以为傲的大宝贝,身为一个码农,一个技术宅,他对那个大宝贝也非常感兴趣。
“哪家的小姐你听清楚了,初家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接进了周家儿子,还想再娶一个财团千金?这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小龙傲天竟然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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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拿了个玩具望远镜一瞧,那些来人不正是周慎微的妈妈大嫂和堂姐妹们吗?
不对,他应该不是睡多了,而是半夜开始行动了。
初瑞雪这边还不知道周家的算计,这两天他心情特别好,二十几年在初家没出息的名头顶着,终于让亲生儿子给扬眉吐气了一把。
闹!必须闹!必须闹它们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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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微停住脚步,有些担心的说道:“那边闹哄哄的,别伤着你了。”
初云开道:“放心吧爸爸,我自己小心着呢。”
事情紧迫,周慎微没办法,只得拉着初云开就去了大门外。
好家伙,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因为周家那对眼皮浅的父母竟然拉上了横幅。
初云开也有点儿担心,千万别被他们把事情给搅和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刚好,初迎雨和瞿怀瑾正要出门一起去上班。
两人一看这架势,瞬间也不打算去上班了,让助理临时取消了一场早会。
初迎雨皱眉看着泼妇一般的周母,沉声道:“孩子是好孩子,这周家人也太不入流了,怎么这么个闹法?”
瞿怀瑾却仍是一副淡定的笑模样,小声附和道:“是不入流,但也是人之常情。可恨的是传谣言的人,他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跳上一个阶层,眼看着要泡汤,可不得使劲儿闹?”
初迎雨嗤笑了一声:“你倒是挺能理解他们?”
瞿怀瑾道:“我也是底层出来的,只不过我没有亲人,不会像小周这么苦恼。”
初迎雨点头,又问道:“那你说,这个怎么处理?”
瞿怀瑾抱臂略一思索:“虽然我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我不敢苟同他们的行为。最重要的一点,小周……有这样的父母,那孩子有这样的外祖,你觉得会好吗?”
初迎雨摇头:“当然不好,是大大的不好。”
瞿怀瑾低低一笑,小声道:“你这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
两人交谈的时候,有一个小不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但由于人太小,又故意蹑手蹑脚的,他们没发现。
从他俩的对话里,初云开听得出,他们确实真真切切的在为自己父子着想。
看来他赌的没错,初迎雨和瞿怀瑾是好人,也是真正想让初家好的人。
那么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至少这次的计划能进行的顺利一些。
周母还在那里撒泼打滚,故意冲着初迎雨嚷嚷:“你们初家不能始乱终弃,我们微微都给你们家生下儿子了,你们不能转头再去娶别人!”
周慎微终于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且难堪,上前扯住周母道:“妈,您别这样,先跟我回去行吗?”
周母一见着儿子,态度却更强硬了,嚷嚷道:“回去?回哪儿去?回去了,再由着初家欺负你吗?”
周慎微道:“可是初家人没有欺负我啊!您别闹了行吗?”
初云开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念横幅:“那位财团小姐请你擦亮眼,初瑞雪有妻有子请你不要再惦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慎微:……这孩子怎么还看上热闹了?倒是跟着来劝劝啊!
周母却赞同的冲初云开点了点头,咧嘴道:“对对对,宝儿,大声念!”
初云开心道好类,扯开嗓子大声喊道:“那位财团小姐请……”
初瑞雪一把上前捂住他的嘴,气道:“祖宗,你特么知道该听谁的吗?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就让人给当枪使了?”
初云开心道我当然知道了,是假的呀,因为谣言就是我放出去的。
初云开的嘴被捂着,只能发出一个音调:“唔唔唔唔唔你擦亮眼睛……”
周慎微哭笑不得,心里知道自家倒霉儿子在搞事,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搞。
只得假装什么都不懂,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此刻初家门前已经围了一堆人,拿手机拍照的录像的不在少数。
恐怕不到半个小时,初家大门口发生的这件事就会专遍整个四九城。
初迎雨道:“这怎么就不行了?您有一句话说的对,初家,还是得跟门当户对的财团千金联姻。毕竟,财团千金的家人可不会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儿的事情。”
她真是太天真了,妄想用一个孩子掌控初家,这下差点儿玩脱了。
不过这确实是他父母能干出来的事儿,当初能把上大一的他硬生生送到初瑞雪的床上,还能有什么事儿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周老太太立即高兴了,一边起身一边道:“还是您二当家的明事理,改天您也好好说说三少爷。外边儿的打个野食儿也就算了,可不兴再往家里带的哈……”
周慎微刚要开口,周老太太又打断了他的话,点头道:“你能保证,只要我们不来,微微就能接着留在初家吗?”
周慎微真的要尴尬死了,他把身子背过去,不想被人拍到正脸。
周母一听,当即也不闹了,上前揪住周慎微的耳朵便骂道:“好啊你,现在说你妈丢人了?你还没飞上枝头呢,就敢不要老娘了是不是?我上赶着来给你争,结果你倒是好,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周家老太太抱着初迎雨的小腿嚷嚷道:“你们不能这么干,不能把微微撵出去!”
周家老太太一听,立即急了,问道:“你……你说什么?让我们把微微爷儿俩带走?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
瞿怀瑾在一边儿都看懵了,随即就开始憋笑,堂堂初氏集团总裁,竟当街被一老太太抱大腿,这怎么这么好笑呢?
其实做小就做小,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那跟的也是初家的人呐!
周慎微压低声音道:“妈,能不能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说完初迎雨便转身,作势要离开,却被周老太太一把抱住了腿。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儿,周老太太立即怂了,她停止了哭闹,问道:“报警?报什么警?家务事还有报警的?”
周老太太可能没想到初家根本拿不住,不过想来也是,不过是个孩子,初老三想生多少生不了?
周老太太又问了一句:“只要我们不来,微微就保证能嫁给初瑞雪?”
周母哪是讲道理的人,一听初迎雨这么说就开始撒泼,拍着大腿开始哭嚎:“你们欺负我们没文化的乡里人,故意把老婆子往死里逼啊!”
但今天还是正事要紧,初迎雨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提条件了。周慎微父子可以留在初家,但是他的任何家人不可以再踏进初家地界儿半步。如果再来一次,那你们就自觉的把他们领走吧!”
初云开连翻了三个白眼,不过好在事情都完美的解决了。
初云开心道完了,初家人都是斯文人,会不会对付不了这老太太?
只是看周慎微的样子,怕是又要难过一阵子。
初迎雨见她消停下来了,上前道:“这是家务事吗?这明明是诽谤,你诽谤我们老三要抛妻弃子另娶他人,还能算家务事吗?而且因为这点事儿,您就来初家一通大闹,那我还真是后悔让周慎微父子进门了。这还没什么事儿呢,就已然折腾成这样,万一以后真遇上点儿什么事儿,那得闹成什么样?我看这样吧,周家的你们就把这对父子带回去吧,我们初家高攀不起。反正瑞雪已经落得个坏名声了,索性就把这名声坐实了,反正待嫁的财阀千金多的是,我初家也能配得起。”
初迎雨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周家老太太,如果你再闹下去,电视台的可都要被你闹来了。”
周母却死死的拉着周慎微的手,梗着脖子道:“我家微微是个傻的,你们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可我们娘家人不能傻,他跟了三公子那么多年了,儿子养的那么好,你们不给名分我们可不干!”
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初迎雨可谓是秀才遇上老土匪,半点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初迎雨冷冷的笑了一声,只觉得这做母亲的,真的天下少见。
在父母的口中,他永远都是傻子,但就算他真是傻子也要脸,给别人做情人好几年还生下了孩子很光荣吗?
初迎雨笑了笑,说道:“我都立字据了,您还怕什么?如果我食言而肥,您拿着字据到法院告我不就行了?”
说完他看向周慎微,周慎微还没说话,周老太太便抢着道:“他做得到,做得到的,我们微微听话着呢。只要你说,他就能做得到。”
初云开也看呆了,不过他心里却乐开了花,哎呀果然还是泼妇老太太闹起来最热闹,她是真的谁都敢惹啊!
瞿怀瑾立即转身进了初家,初迎雨接着道:“我给你立个字据,只要你们不来初家,周慎微父子就能继续留在这里。如果你们再来,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初迎雨对旁边的瞿怀瑾使了个眼色,这两口子的默契真的让人佩服,只消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摊上这样的原生家庭,只能说他太可悲了。
初迎雨当然不是真打算把周慎微父子赶出初家了,他沉声道:“哦,不撵,那下次再闹出这种丢人的事儿来怎么办?你也知道,初家是体面人家,这种事要是经常发生,那谁还敢和初家人做生意?不都怕沾上一身晦气?不过,不撵倒是也行,怕就怕他做不到。”
谁料初迎雨还是让他意外了,只听初迎雨呵斥一声,说道:“警察怎么还没过来?报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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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上午的折腾,看够了热闹的众人也都散了。
只是初乘风夫妇有些不是很明白,乔雪梅疑惑道:“怎么回事儿?周家人怎么突然过来闹?是谁说老三要和财团联姻的?这财团千金又不是牛马,还能不带挑的?就你家老三那样儿,谁看得上?”
初乘风也挺看不上老三的,整天吃喝玩乐,不靠谱不着调。
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儿,由于母亲走的早,老三是老二带大的。
所以老三跟老二亲,自然也是他那一派的。
初家分为两派,一派是太子党,也就是初乘风这一派,一派是皇帝党,皇帝党是初家老爷子的人,只忠于总裁。
现在老二是总裁,他们便只听命于初迎雨。
初迎雨有能力,还拿下了顶级技术官瞿怀瑾,这便让那些初老爷子的旧部被他收服了。
让一直等着看热闹的初乘风,进一步不平衡起来。
初乘风道:“昨天你到底有没有去老三家?怎么会闹这么一出?不是说……挑拨老二和老三的矛盾,让他们窝里斗吗?”
乔雪梅也很迷惑,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啊!而且那姓周的小子也听到心里去了,老三回来指定得闹事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闹出这么一锅来,是不是有人在造谣带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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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乘风道:“谁闲的没事儿造这个谣?老三要和财团联姻……这对谁都没好处啊?”
两夫妻虽然有颇多疑惑,却也怎么都想不明白,只能先去上班。
初迎雨和瞿怀瑾则留了下来,又去了周慎微父子那里。
周慎微眼圈儿红红的,看得出心里很难受,怀里死死的抱着初云开,仿佛抱住了这世间唯一的浮木。
双儿本身就敏感纤细,共情能力极强,也特别容易受到伤害。
他们心理脆弱,却又同时有着极高的洞察力和艺术鉴赏能力,这个群体通常是两极分化的存在。
要么在某一领域十分出彩,要么郁郁不得志,还会受心理疾病困扰。
再加上社会面对于双性人的歧视,让他们往往在夹缝中求生存。
虽然新世纪已经把双性人从发育畸形的行列中剔除,但他们却仍被冠以畸形人的名号。
更何况周慎微出生在那样的原生家庭,以至于把亲生儿子当成了唯一的心理慰藉,可以说是可怜可悲的。
初云开却非常懂事,他一边替周慎微擦着眼泪一边道:“爸爸你别哭,不是还有我吗?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又是这句不是还有我吗,这几天崽崽仿佛一夜长大,总是对他说不是还有我吗?
每每听到这句话,周慎微的心理都强大一分,是啊,还有孩子在身边,他还需要我的保护。
于是他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爸爸没事,没事的。”
说完他看向初迎雨和瞿怀瑾道:“真的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家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家人的恶劣,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堪。
初迎雨却收敛了刚刚的态度,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应该是你的家人向你说对不起才是。你……算了,有些话我问不合适。”
他其实是想问他是多大跟初瑞雪的,因为周慎微看着还非常年轻,怀里却抱着六岁的孩子,这本身就非常不合适。
他甚至担心,初瑞雪会不会荒唐到,和未成年的周慎微在一起。
瞿怀瑾朝初迎雨点了点头,说道:“不早了,你去上班吧,这边我来处理怎么样?还是你初大总裁,信不过我这个小小技术官?”
初迎雨笑了起来,亲昵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声道:“我能信不过你吗?”
两人靠近时,彼此的气息氤氲传来,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昨晚的事。
瞿怀瑾的脸上染上几分霞色,昨晚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岛国影视作品并没有骗人,男男相亲确实让人难以言喻的迷醉。
初迎雨竟也有些脸红了,轻声细语道:“那我先去上班了,你和小周聊聊。”
瞿怀瑾点头,耳朵已经开始泛红了,嗓音微哑道:“嗯,去吧!”
直到初迎雨转身离开,瞿怀瑾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
初云开看到眼里,突然就有一种嗑到了的想法。
原著里开头写的他们非常恩爱,要知道这可是一本种马言情,作者却把他俩愤世嫉俗的爱情故事写的非常饱满,不可谓笔力不精湛。
瞿怀瑾看向周慎微,十分温和的对他笑了笑,说道:“让宝贝自己去玩儿吧?我们兄弟两个说说话怎么样?”
虽然瞿怀瑾是个技术大牛,但他真的和传说中的直男技术宅有着很大的区别。
初云开想逗逗他,上前蒙住他的眼睛,奶声奶气道:“六六哥哥,你猜我是谁?”
虽然只是个财务总监,但多少也算拿下一个小卒子。
楼上的凌天纵早就醒了,只是这会儿心里有些不爽。
初云开抱住自己的胳膊,一脸警惕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谁料小男主却猛然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初云开给摔到了地上。
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少爷,凌天纵嘴巴微张,俊美的小脸儿上有些惊慌。
周慎微放下初云开,说道:“你上楼去和小六子玩儿吧!”
初云开哦了一声,乖乖脱掉衣服,背对着他坐到了床边。
凌天纵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故意想摔初云开的。
小时候被送进孤儿院前,他为了逃避那些人的追杀,每天过的仿佛惊弓之鸟。
那些人经常在他背后搞偷袭,以至于形成了条件反射。
他入侵了那个的私人电脑,保存了许多把柄在优盘里,最后打包发给了初氏的财务总监戚海宁。
那人很聪明,如果不是之前他在凌家见过类似的案例,就被他骗过去了。
瞿怀瑾看出了他的为难,便道:“我今天做一回坏人,把利害关系给你挑明一下吧!迎雨……很看重云开,想着重培养一下。但如果他被周家的人拿捏,就会失去我们培养他的初衷。你父母那边,可能只想利用孩子换一张长期饭票。但我们想的,却是这个孩子的未来。我承认迎雨和我都有私心,但这份私心,和云开的未来并不矛盾,和周家的私心却是有矛盾的。”
当然,那时候他没赢过,常常弄的满身都是伤。
他其实不想哭的,谁料眼泪不听使唤,因为刚刚摔那一下实在太疼了。
他每次都会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去亲周慎微,虽然也没做过特别出格的,但有心的人总能开窍。
初云开瞬间就不哭了,就觉得还挺有意思,第一次在小男主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凌天纵的职责本来就是照顾初云开,他立即去拿了医药箱给他上药。
但他还是上前,把初云开拉了起来,人是他摔的,而且是无缘无故摔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是个不论做事还是待人接物都十分细致的人,永远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楼下,瞿怀瑾安慰了周慎微几句,心里明白有些心结是需要自己解开的。
今天却不一样,初云开才是个六岁的崽,这一摔还不得摔出个好歹来?
初云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凌天纵面对着窗户发呆,单薄瘦削的后背紧崩着,仿佛一只永远在蓄势待发的弓箭一般。
他不想说父母的不是,只得把满肚子委屈咽了下去。
不对,他应该没有察觉,大概是例行修复防火墙漏洞。
说完才惊觉,自己现在还是个六岁的崽,这样说似乎不太对?
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他又用力忍着,缓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好在摔的不算严重,只是背上有些擦伤。
便直接问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刚刚迎雨的处理,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前天才找到的漏洞,昨天竟然就被修复了。
初云开有些尴尬,凌天纵却沉声道:“我只是看看你背上有没有受伤!”
他吸了吸鼻子,咧开嘴笑道:“哥,你担心我?”
周慎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其实我也不想让他们来。不是我不体恤父母,我有时候也觉得他们做的过分了……”
他声音冷沉的对初云开道:“坐到床边,把衣服脱下来?”
瞿怀瑾果然是个人物,这么快就察觉了。
初云开简直吐血,他捂着胸口痛呼道:“哥,你这是干啥?别开枪,我是自己人。”
三言两语,瞿怀瑾瞬间就把这其中的利害摆明在了周慎微的面前。
但这次他倒也不是全无收获,通过昨天他对初氏财务问题的分析,已经锁定了对初氏财务系统动手脚的人。
抬头果然看到凌天纵冷冰冰的小脸儿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他现在九岁,是个少年了。
凌天纵瞬间皱起眉,否认道:“没有。”
虽然还没进入青春期,但是初瑞雪这个人有点不懂得什么叫避讳。
再加上小龙傲天可是种马男主,他未来有五个嫂子,十六七岁就开始和袁雅雅谈恋爱,肯定是早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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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周慎微心里当然明白,不光是初云开,连自己都是他们赚钱的工具。
但自己也就算了,反正这是自己的命,怎么样都挣脱不了,儿子却不行,那是他的底线。
周慎微咬了咬下唇,十分坚定的说道:“您放心,在云开这件事上,我会无条件为他的未来着想。”
瞿怀瑾看着周慎微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辩的脸,十分欣赏的说道:“老话说,为父则刚,你是一个好爸爸。”
周慎微却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个好爸爸,就不会让他处在这样的境地里。不会让他被别人骂私生子也无力还击,不会让他成为周家的摇钱树。”
瞿怀瑾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如果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和我说。但是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身边的佣人……是不是靠不住?”
周慎微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装模作样擦楼梯扶手的王翠芹,没多说什么。
瞿怀瑾知道,周慎微的人,得让他自己处理。
如果他不处理,姑息养奸的话,哪怕自己这次帮他处理了,还有下次,下下次。
言尽于此,瞿怀瑾也只是对他笑了笑,说道:“晚点我带你去初家的公司看看,如果你想进公司,我也可以帮你物色一个好的职位。”
周慎微错愕道:“我……也能进公司吗?”
瞿怀瑾道:“为什么不能呢?当然,你得先让我看看,你都会些什么。”
周慎微心道我只会画画,但我画的东西只能供于消遣,根本上不得台面。
瞿怀瑾看出了他的心思,又笑了笑道:“再或者,你想学点什么?如果想学,可以看几所大学,甚至国外的都可以。哦,你不用担心老三不同意。他呀,最怕他二哥,因为是他二哥把他带大的。血脉压制你懂吗?但是呢,他二哥又最听我的。只要你想学,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碍你。”
和瞿怀瑾聊了这么半天,周慎微真的了解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对自己来说难于登天的事情,对瞿怀瑾来说却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他哀己不幸更怒己不争,可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他怎么争?
但是瞿怀瑾说的对,自己为什么不争?
命运这种东西,握在自己手里叫命运,握在别人手里叫提线木偶。
对,还有云开,他当初之所以不想让云开回初家,就是担心自己护不住他。
如今孩子那么争气,如果自己再不争,再这样懦弱下去,还有谁能护他?
想到这里,周慎微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头对王翠芹道:“表姑,您过来一下。”
王翠芹心虚,正在擦楼梯扶手的手抖了抖,随即满脸堆笑的增了过来,说道:“微微有什么吩咐?直接跟表姑说就行,千万别客气。”
周慎微头一次下了脸,说道:“表姑,我花钱请您过来,是让您来帮忙照顾云开的。但是您都做了什么?”
王翠芹瞬间就否认道:“天地良心呐,我来到你这儿后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微微你这么说可就伤我的心了,当年你爸妈生你,是我和你表姑父拉着驴车给送去的医院啊!你这个孩子做人不能不讲良心。”
周慎微知道,王翠芹又要耍要情份的那一套。
好在他现在都免疫了,没说别的,只道:“我问你,我妈是怎么知道瑞雪要和别人联姻这件事的?”
王翠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说道:“那我……怎么知道?他们兴许是听……对对对,肯定是听你二哥说的!”
周慎微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您还真学会撒谎了?平常你买菜买肉克扣那点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种事还给我撒谎?敢情你那天扒着门偷听我和云开说话的时候我是没看见吗?”
王翠匠瞬间也回过味儿来了,琢磨道:“看……看见了?看了你们还……不对,你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你们知道我肯定会告诉你爸妈,所以故意……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楼上偷听的初云开还挺乐呵,对凌天纵道:“她还知道自导自演呢?别说,这个时候老嫂子的智商竟然在线了。”
周慎微道:“您可别这么说,如果您不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今天什么事儿都没有。今天您会把这件事告到我爸妈那里,明天呢,后天呢?表姑,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走吧!”
王翠芹跟周母的性格不一样,她要脸,不会死缠烂打胡搅蛮缠。
这在初云开来看,是个不错的优点。
她就是那试刀石,给周慎微往前迈的第一步打个样。
一听周慎微这么说,她立即把抹布一扔,骂骂咧咧道:“呵,真是攀上高枝儿了,这么快就要把娘家人儿往外推了。行,了不起,敢情你周慎微还是个忘本的主儿啊!你看我回村子里,怎么编派你!”
周慎微给气笑了,心道我都这个样了,还怕你们编派我吗?
当年我被送到初瑞雪床上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乎名誉了。
他说他要进公司,去给他二哥打下手,从基层做起。
但周慎微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们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就好,如果做错了事,哪怕她是我表姑都会被辞退,大家记住了吧?”
周慎微却对他们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平常都是受表姑欺负的,她自己做错了事情,怪不到你们头了,你们就继续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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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微苦笑道:“如果不是你给了我底气,我可能根本做不出来。”
下午王翠芹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初家,瞿怀瑾给他指派来一个新的管家。
凌天纵心道不至于,那只是普通的跌打药酒,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有几个和王翠芹一样,是在外宅里被周慎微带进来的保姆,都跑来小心翼翼的问她们是不是也得走。
那几个保姆十分感恩戴德,因为在初家的工资,可比外面那些保姆的工资高多了,至少高出三分之一来。
初瑞雪已经两天不见人了,还不知道去跟谁鬼混了呢。
这个架空世界的制度有别于他原来那个世界,所以个人资本发展的极好。
总裁办公室里,初迎雨眉心紧锁,看着电脑上的入侵信息若有所思。
这样的恩威并施,周慎微也是第一次尝试,但效果好像还不错。
凌天纵这个角色未来跟他那个世界的巴菲特马云之流差不多,甚至影响力比他俩加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天纵拿这个腿部挂件没办法,好在周慎微叫他们下去吃饭了,他终于恢复了自由。
新的管家一看就是那种专业的,一来就把周慎微这边处理的妥妥贴贴,从前王翠芹留下的烂摊子也都处理好了。
而且凌天纵后期成立的跨国联盟,已经厉害到可以操控某些小国的国家财政了。
这些年她连吃加拿带克扣,在周慎微这里都给她儿子在村子里盖上了三层小楼外带买了一辆小汽车,够本儿了。
但是一想,这药酒可是小龙傲天给他上的,那这意义就非同凡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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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个几个月,稀罕劲儿过了,肯定又回到他们这群人中了。
再说这小蠢货这么搂着我是什么意思?
两只崽在吃饭的时候,瞿怀瑾也回到了初氏的办公大楼。
至于多久回来,全看他能新鲜几天了。
连情人都做得,我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围观了这一切的瞿怀瑾上前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我本来以为你还会犹豫的,想不到做事情也是这么干脆利落。”
如今儿子被架在火上了,他这个做爸爸的如果还是个软蛋面鸡,儿子能倚仗的还能有谁?
凌天纵皱眉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却被初云开搂的更紧了。
这会儿凌天纵已经给初云开上完了药,一身的跌打药酒味,让初云开有些不舒有。